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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王二山和萧靖北愕然地站在那里,郑仲宁已经眼明手快地按下了许安平。他一边牢牢按着许安平的肩膀,一边笑着对眼前二人说:“王兄弟,萧兄弟,安平他喝醉了,有些站不起来,我代他饮这杯酒。”
&esp;&esp;说话间,许安平已经挣扎着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他口齿不清地说:“谁……谁说我喝醉了,不……不就是喝酒嘛,谁怕谁,我……我喝!”说罢,弯腰拿起桌上的一壶酒,斜睨了萧靖北一眼,仰着脖子一饮而尽,冰凉的酒水顺着他的脖子流下来,一直淌到心里。随后将酒壶重重摔在地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esp;&esp;议事厅里刚才还是一片鼎沸之声,此刻却突然安静了下来,众人都看着地上的碎酒壶,一片愕然。
&esp;&esp;郑仲宁一边拉着许安平,一边赔笑道:“各位大人,对不住的很,安平他喝醉了,不如下官先扶他回去歇息。”
&esp;&esp;周正棋愣了下,也呵呵笑了,朗声道:“也罢,这小子难得回一次家,今日就破破例,让他回去歇息一晚吧,明早再回军营。”
&esp;&esp;郑仲宁忙谢过了周正棋,又向王远等人告退,扶着晃晃悠悠的许安平出了议事厅。
&esp;&esp;萧靖北愣愣站在空空的案桌前,看着两人离去,他心知,许安平今日赶走了围着张家堡的鞑子,又立下了不小的功劳,理应欢欣鼓舞、神采飞扬,可是此刻却这般神情哀伤,举止失态,十有八九是因为得知了芸娘和自己定亲的缘故。他忍不住追了出去,只见门外寂静而清冷,寒风凛凛,雪花纷飞,议事厅门外早已不见人影,只看见地上厚厚的积雪上,两行深深的脚印。
&esp;&esp;萧靖北站在门廊下静立着,听到寒风送来了不远处许安平的只言片语,声音哀伤而凄凉,“我……我不回家,我……我没有家,我的家已经……已经被姓萧的一家子占了,芸娘的心……也被他占了,我……无家可归了……”
&esp;&esp;作者有话要说:
&esp;&esp;☆、许安平的归来(下)
&esp;&esp;深夜的张家堡一片寂静,只有呼啸的风声在街头巷尾徘徊。雪花继续疯狂地飞舞着,带着绵绵不绝的气势,很快掩住了地上的脚印,遮盖了人们活动的痕迹。
&esp;&esp;因鞑子围城的半个多月来萧靖北一直未回过宋家,田氏又从柳大夫家搬到了许家,令许家住房更加紧张,宋芸娘便仍搬回了自己房间。
&esp;&esp;今日本以为萧靖北会回来,芸娘特意为他收拾好了床铺,自己准备再去隔壁许家和田氏挤一挤。可傍晚时,萧靖北命士兵带话回来,今晚宴会后仍要去城墙,部署鞑子撤退后的善后和守城事宜,考虑到太晚了就直接在守城休息室歇息。
&esp;&esp;许家那边,郑仲宁也托人给张氏带了话,他说许安平在宴会上喝醉了,又想着许家没有空房,便留许安平在自己家安歇了。
&esp;&esp;宋芸娘躺在炕上,听着窗外呼啸的风声,辗转难以入眠。这是鞑子撤退后的第一个夜晚,炕烧得热乎乎的,被子里暖意融融,本应该美美地睡上一个安稳舒适的觉,可是芸娘却始终无法入眠。
&esp;&esp;她在脑子里不断回想着,许安平那苍白的脸,心碎的神情,他离去时孤单落寞的身影。她印象中的许安平一直是热情活泼、生机勃勃,好像冬日里熊熊燃烧着的一把烈火。可是之前的他,却好似被抽离了生气,就像烈火燃尽后剩下的余烬。芸娘心痛之余,也产生了深深的自责。
&esp;&esp;“咚,咚,咚。”院门上响起了敲门声,开始是缓缓的,轻轻的,带着迟疑和试探,之后却越来越响,越来越急,隐隐听到有人在门外含糊不清地叫着“芸娘,开门。”
&esp;&esp;虽然呼呼的风声掩盖住了这些声音,也许无法惊醒睡梦中的人们。但芸娘此刻分外清醒,她清晰地听出了这模糊不清的声音正属于许安平。
&esp;&esp;芸娘心中大惊,她匆匆穿好衣袍,快步走出房间,只听得敲门声越来越响,在寂静的暗夜里分外清晰。
&esp;&esp;芸娘一把拉开门栓,打开门,一阵夹杂着雪花的寒风涌入,随即看到黑漆漆的门口站着一个高大的人影,房屋里照出的微光印在他瘦削的脸上,却正是醉意醺醺的许安平
&esp;&esp;门开后,许安平一愣之下,一把扯过芸娘,紧紧搂在怀里,就像他无数次在梦里做过的一样。
&esp;&esp;芸娘几乎被许安平身上浓重的酒味给熏倒,她大惊失色,又害怕惊动宋思年等人,只好无声地奋力挣扎。可是许安平强健的胳膊紧紧搂住她,将她牢牢钳制住,半点动弹不得。
&esp;&esp;芸娘急得眼泪唰地一下子涌了出来,一边尽力挣扎,一边低声求道:“安平哥,求求你快放开。”
&esp;&esp;许安平越搂越紧,他的呼吸沉重,带着浓浓的酒气,含糊不清地说:“芸娘,芸娘,不要嫁给别人……不要不要我……”他的声音带着哀求,带着几许哭音,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在母亲面前哭诉。
&esp;&esp;芸娘心中又羞又气,偏又挣脱不开他,忍不住也哭了起来,“安平哥,你不要这样……”
&esp;&esp;许安平略略松开芸娘,他双手改为紧紧勒住芸娘的肩膀,强迫她抬头看着自己。一股酒意已经冲昏了他的头脑,将他变成一个凶狠的、陌生的人。暗夜里,他狠狠盯着芸娘,眼睛里闪着愤怒的火苗,好像一头受伤的猛兽,他蛮横地说:“芸娘,你不准嫁给别人,不准!”
&esp;&esp;芸娘愣愣看着他,眼中涌现出了几分害怕,她下意识地摇着头。这一举动却越发激怒了许安平,他借着酒意,用力将芸娘拉近自己,低头粗暴地吻上了芸娘的额头,芸娘的脸颊,芸娘的嘴唇……片片雪花在他们的四周飘舞,发出无声的叹息。
&esp;&esp;芸娘又害怕又羞恼,只能无声地挣扎,无声地哭泣。她心中既彷徨又恐惧,她从未见过这样散发着浓浓戾气的许安平,她害怕这样的动静会惊醒宋思年,甚至惊醒一墙之隔的张氏,李氏和王姨娘他们。只要他们有一个人看着这一幕,自己便要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esp;&esp;她的脸上很快布满了泪水,许安平的唇触及到冰凉的湿意,他微微愣了愣,脑中呈现几分清醒。他尚存的几分理智和清醒在问着自己:“我这是在干什么?芸娘为什么哭泣?”可是,内心对芸娘疯狂的渴望和浓浓的醉意却令他甩开了这最后尚存的理智,他将芸娘搂得更紧,加重了唇上的侵犯……
&esp;&esp;宋芸娘心中生出了几分绝望,她的两只手无力推开许安平,便只能改为用力捶着他的背,希望能将他捶清醒。可是许安平全身肌肉硬如钢铁,芸娘这点儿力气又哪里能撼动他半分。
&esp;&esp;正在宋芸娘又羞又恼又无助之时,从门外进来一个高大的人影,他快步冲到他们身边,抬手劈向许安平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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