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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节（第3页）

&esp;&esp;听到“天花”时，连一旁默默喝茶的楚翊也有了些反应，朝顾渊斜了一眼。

&esp;&esp;“……”顾渊一脸疑惑地挑眉，不知道妹妹为什么会这么问。

&esp;&esp;回想了一番后，他老老实实地说了：“我记得三四岁时有一次，病得很厉害，一直发烧，昏昏沉沉的……祖母说是天花。”

&esp;&esp;“真是天花吗？”顾燕飞紧紧地盯着顾渊的眼眸，努力振作起精神，再问道，“大哥就没有怀疑过吗？”

&esp;&esp;她的脸色微有些发白，看向顾渊的目光变得更加深邃，更加复杂。

&esp;&esp;顾渊：“……”

&esp;&esp;顾渊凝眸，表情渐渐变得严峻。妹妹当然不会无的放矢……

&esp;&esp;

&esp;&esp;兄妹俩的目光默默地对视，屋内一片窒息的沉静，只有庞嬷嬷紧张浓重的呼吸声回荡在空气中。

&esp;&esp;沉寂像是一张看不见的大网在慢慢地收紧。

&esp;&esp;看着默然不语的顾渊，顾燕飞的眼睫细微地往下垂了一点，在她洁白如瓷的脸颊上投下一片暗影。

&esp;&esp;她心中微叹，但并不觉得失望。

&esp;&esp;当年的事，顾渊没有怀疑也正常，那时候的顾渊也就年仅三岁而已，三岁的孩子又懂什么，得了什么病，自然是太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esp;&esp;再者，大部分的人恐怕也记不清三四岁时的很多事了。

&esp;&esp;就像她，相隔两百年，她也忘掉了很多人，很多事……直到最近，才慢慢回想起一些也许无足轻重的细枝末节。

&esp;&esp;顾燕飞抬手揉了揉眉心，一股倦意压制不住地涌了上来，来势汹汹，却听顾渊突然说道：“对了，当年，爹爹好像也问过我……”

&esp;&esp;庞嬷嬷猛地睁大了眼，身子剧烈地颤动了一下，连手里的帕子脱手也毫无所觉。

&esp;&esp;连顾燕飞在这一刻都有一瞬间的失神，双眸微张，心口亦是猛烈地一颤。

&esp;&esp;她低低地问道：“后来呢？”

&esp;&esp;顾渊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心口的暗潮汹涌，胸口似乎凝着一团气，闷闷的，沉沉的，口中接着道：“后来爹爹就带着我和顾云嫆一起去了扬州，直到……”

&esp;&esp;他的声音越来越还慢，越来越低，最后戛然而止。

&esp;&esp;他没有再说下去，但是在场众人都明白他的未尽之语——

&esp;&esp;直到扬州沦陷！

&esp;&esp;顾渊的眼眸变得异常深邃，抿紧了嘴唇。八年过去了，可当年的事至今仍深深地铭刻在他心上，留下永远无法抹去的伤痕。

&esp;&esp;那一战，他失去了父亲，人人都说父亲卖国降敌，连祖母都为父亲感到羞辱……

&esp;&esp;他的天地在陡然间崩塌了！

&esp;&esp;顾渊的表情凝然不动，整个人隐隐透出一股淡淡的悲凉。

&esp;&esp;顾燕飞直愣愣地看着顾渊那冷峻的侧脸，目光略带几分恍惚，几分沧凉，似乎在透过他注视着那个她两世从来唯有见过的男子。

&esp;&esp;她的父……

&esp;&esp;“砰！”

&esp;&esp;堂屋的大门忽然被人粗鲁地从外面一脚踢开，发出“吱嘎”的声响，其中一道门扇更是被踢飞到了地上，摔得裂成了两半。

&esp;&esp;堂屋外，赫然可见大门外的屋檐下站在三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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