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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马来的风（第3页）

&esp;&esp;白枫的父亲用很毫无语调沉闷至极的语气问白枫：“为什么不通知我你已经安全到达马来了？”

&esp;&esp;“莫叔会告诉你的不是吗？”白枫冷冷道。

&esp;&esp;“还在生气？”白老问。

&esp;&esp;“不，是恨！”白枫答。

&esp;&esp;他们根本不像父子，而像是宿敌。

&esp;&esp;莫叔显得有些尴尬，劝道：“唉，好了好了，你们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父子俩能有什么隔夜仇？”

&esp;&esp;显然连莫叔也不知道他们之间的问题。

&esp;&esp;白枫与他父亲对视了良久，一个冷如冰，一个烈似火。

&esp;&esp;我至始至终不敢正视白老的眼睛，那种全身不适的压抑让我透不过气。

&esp;&esp;终于白老先打破沉默，开口问：“既然你没事，就回申城去吧。”

&esp;&esp;“回去干什么？”白枫语气嘲讽。

&esp;&esp;“婉怡还在申城等你回去，你妈也每天念叨着你，你想在马来躲一辈子吗？”白老犀利的眼睛紧紧盯着他。

&esp;&esp;白枫侧过头，没有回答。

&esp;&esp;“你是要我派人押你回去吗？”白老似乎耗尽了耐心，语气异常阴沉。

&esp;&esp;莫叔急忙调节氛围：“看看看看，父子两闹僵到这地步有什么意思呢？——白枫，不是莫叔不留你，有什么事逃避总不是办法！你看你莫叔我当年就因为没有胆量追求心爱之人而落下终生悔恨当然我扯远了，老白也真是的，孩子还小，有什么不可原谅的？害他连家也不敢回”

&esp;&esp;白老虽依然铁青着脸，但似乎听得进莫叔的话，叹了口气，起身道：“你自己好好考虑考虑到底该不该回去。我先走了。”

&esp;&esp;“我送你。”莫叔将白老送出客厅，白老的一屋子保镖也相继离开。

&esp;&esp;白枫还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脸色不是淡淡的忧郁，而是沉沉的悲愤。

&esp;&esp;门外还能依稀听到莫叔的劝解，但劝解除了能消散白老的怒火，似乎对他和白枫的矛盾毫无意义，因为我注意到白老离开时看白枫的最后一眼，莫叔没有发现，那是吞噬般的压迫之感，似乎能在一眼之内决定的白枫的命运，让旁观的我竟也看得不寒而栗。

&esp;&esp;“你，回不回去？”

&esp;&esp;白枫送我回卧房的路上，我小心翼翼地问道。

&esp;&esp;白枫停下脚步，看着我，表情倦惫，然后摇了摇头。

&esp;&esp;“不知道。”白枫说。

&esp;&esp;我庆幸他没有完全否决回去的可能，于是劝道：“那回去吧。”

&esp;&esp;白枫疲惫的目光落回到我身上，忽然很茫然地问：“为什么？”那一刻我觉得白枫就像是一个迷路的孩子般无助。

&esp;&esp;“我想看雪，你不是说马来没有雪吗？那么申城呢？”

&esp;&esp;白枫忽然笑了，无奈的苦笑。

&esp;&esp;“有那么好笑吗？”我问。

&esp;&esp;白枫的笑渐渐消散，又是一脸的忧郁，他自从见到他父亲后就一直紧皱着眉头，好像心底有无尽的挣扎在折磨着他，最后，他沉沉地叹了一口气，缓缓道：“好吧，带你去看雪。”

&esp;&esp;我笑，可是我忽然发觉白枫叹息的感觉和白老真的很像很像。

&esp;&esp;人生第一次近距离看见飞机，原来以前飞跃豁夷岛上空被父亲定义为“恶鸟”的飞机真的如白枫所说的那么大，那么坚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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