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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主……”铁还三试探道。

方白帝忽而扬起脸来，问铁还三道：“难道就为了那枚铁蒺藜？”

“这个……”

方白帝道：“也不瞒你说，那个使铁蒺藜的并非我庄上的人，如此你还要走吗？”

他只是盯着铁还三问，段行洲看看他又看看铁还三，颇觉受了冷落，便干咳了一声。

方白帝对他全不理睬，见铁还三无语，又问道：“那人已被我逐出庄去，如此你还要走吗？”

段行洲闻言愣了一愣，觉得方白帝行事素拘礼节，既然知道苏漪暗算铁还三，却不叫她登门赔礼，只是驱逐出山庄了事，这便有些欠妥了，因此笑道：“庄主若查明了那个使铁蒺藜的人，只需让她向我们认个错就罢了，何必赶出庄去？”

方白帝恼他打断自己同铁还三说话，扭过头盯了他一眼，满目厉色灼然如一把利刃，刺得段行洲面颊上隐隐作痛，“那人多事，自然不能留在庄中。而你，”他又看着铁还三道，“你要我如何对付她，才能留你下来？”

铁还三怕他当真为了留住自己而加害苏漪，忙道：“也不是为了这个……”

段行洲却是微微蹙眉——暗算铁还三本是小事，若方白帝竟有意处置苏漪，那必定是为了苏漪撞见柯黛房中那人一事。那人既然身份极其要紧，柯黛和方白帝岂容苏漪一走了之，只怕真的会在苏漪回程路上对其不利。

方白帝站起身来，向铁还三走近了几步，幽然叹了口气，“原来不是为了这个。这几日我们纵马畅游，说了那么多故乡的思念，你就不能为我这同饮过雪山之水的人多留几日？”

铁还三道：“庄主也说过，有家之人终有归宿。我的家便在小主人烟水之后的庭院中，出来日久，无论如何是要回去的。”

方白帝微微一笑，挽起铁还三的手，道：“你说这话的时候，自己也不相信呢。你的心是如何地渴望自由自在，正如我的心一样。你在这里稍等我一阵，我愿随你去你想去的地方，如此你还要走吗？”

铁还三感觉他细长的手指在微微的颤抖，一时怔住了。

方白帝又道：“两乘桃花马，万水千山无不可飞跃，等我一等如何？”

铁还三真的迷惑了，沉浸在桃花并骑飞渡天涯的美色中，连眼神都飘忽起来，突又想起自己的身份是朝廷捕快，茫然转过头来看着段行洲求救。

段行洲正在胡思怦怦跳得飞快的脉搏，以为赢得佳人芳心的方白帝一厢情愿地以为段行洲露出的只不过是个苦涩的笑容。

段行洲缓缓站起身，像失意的情人一般，一句话也没有说，向着门外的阳光中走去。此举大出铁还三的意料，他着实不明段行洲的用意，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38

段行洲从水色山庄正堂出来，摆出他的高人嘴脸，对一路上的人都视而不见，直奔马厩，张望之下果然不见苏漪的黑马，于是问马倌道：“那黑马呢？”

“苏姑娘今日返家，骑回去了。”

段行洲又问苏漪回家的方向，那马倌见他是方白帝的贵客，不敢隐瞒，便说是从后面吊桥出城，再从山庄北门出庄，向西折便是。段行洲道了声多谢，又想起黑马脚程快，自己那匹驽马是无论如何也赶不上的，他一横心，闯入方白帝专用的马厩内，就去牵桃花马。那马倌大惊失色，爷爷主子地乱叫，抬手阻止。段行洲也不客气，横眉将他推到一边，喝道：“误了正事，你担当不起，还不快躲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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