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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2节（第2页）

&esp;&esp;计划很庞大，谢麟听得很仔细，最后却没有一个明确的态度，反而抛出了一个问题：“你想好了吗？”

&esp;&esp;宣麻拜相

&esp;&esp;没有谢麟的支持，程素素也不可能有机会跟皇帝聊这么长的天儿。所以谢麟问的这个“想好了”并非是“做不做”的问题，而是“你想好要怎么做了吗？”

&esp;&esp;程素素当即答道：“当然。”

&esp;&esp;谢麟道：“洗耳恭听。”

&esp;&esp;程素素便对谢麟道：“我当年，做错了一件事。”

&esp;&esp;谢麟心头一紧，一个人一旦拿“当年的错事”来当开头，这个故事就可婉转复杂了！还好，程素素没劈他一道天雷，而是说了给程犀出了那个规范科考的主意来。谢麟明显地松了一口气：“那算什么错事？”

&esp;&esp;“可如今科考取士，中举、中进士的，能不与舅舅一样维护士人吗？”有组织有计划、形成制度的选官方式，快速有效地捏合出了一个新的士人集团，并且急速膨胀着。没有她，这种情况肯定会出现，但不会出现得这么快。这给了她一个新的启发。

&esp;&esp;谢麟道：“你是想，再立一法，能确保后继有人？”提起拉帮结派，谢麟的智慧高到飞起。

&esp;&esp;程素素道：“也是，也不是。是，是说，事业必须后继有人，光靠我们几个人众人皆醉我独醒，那是不行的。不是，是说，这一法，并不是只单单针对人才。”

&esp;&esp;“财、人、法，”谢麟做了个总结，“有这三样，大事也就差不多了，对吗？”架子搭起来，这三样就可以互相推动了。

&esp;&esp;谢麟想了一下，道：“恐怕你还要面圣的。”

&esp;&esp;“哎，”程素素答应一声，仿佛在解释，“只要往前走着，我心里就踏实。只要想到以后子孙还要原地打转，不定什么时候就转晕了、躺倒了，我就想打人。”

&esp;&esp;谢麟一笑：“现在不用打了。”

&esp;&esp;“是啊，”程素素感慨一声，“你说，舅舅的担心——”

&esp;&esp;谢麟道：“圣上么，还不至于。东宫还未长成，长成什么样子，不是还有我吗？再者，就算意见相左又如何？难道舅舅就是顺着圣上的？”

&esp;&esp;“舅舅有天下士人做靠山。”

&esp;&esp;“那就要快些栽培年轻人了。”结党这事儿，谢麟干得精熟，没成年那会儿就搞他爹的旧友来帮自己跟他爷爷对着干了。

&esp;&esp;程素素的计划在谢麟看来还只是粗具框架，但是构架还是很好的，细节的添补，他原本是宁愿自己都给订好的，现在也改了主意。对呀，不但要自己搞，还要培养一大批的人手去搞，不只是自己的心腹、信得过的学生，完全可以借科考的壳子，搞一大批基础力量。所谓“士子”，难道个个都讨叶宁喜欢？当然不！但是他会维护“士人”。

&esp;&esp;同样的道理，只要能做事，利益一致，个人之间的喜恶与恩怨就不那么重要了。

&esp;&esp;谢麟，以皇帝的名义牵这个头。

&esp;&esp;这样，既是国家官员，但政事堂通常是管不到，吏部也要睁只眼闭只眼，这样的一拨人，去参与到海外的贸易与拓展事务中去。同时，可以吸引一大批权贵与皇帝合伙做股东。

&esp;&esp;既有官职，行事就要有章法。就可以据此确定任职要求，行为规范，做一个简单的章程出来——这就是新法典的雏形了。尽量可能地杜绝人浮于事的官僚毛病，这个机构只有一个要求“就事论事”、“契约精神”。谢麟的理解为，法家。

&esp;&esp;朝廷上，皇帝已经在做的，就是继续穷着。不同意加税，但是又要做好对魏国的军事准备，这样必须加大财政上的压力。最后，为了钱，也会有很大一部分中间派不得不倒戈。t1果然，皇帝频频点头，再次怀疑齐王是不是偷偷生了个闺女。

&esp;&esp;谢麟还记得程素素说过的“钱不值钱”的问题，当即提了出来：“钱要不值钱了，真是金钱如粪土了，粪土尚可肥田，金银有何用哉？！”

&esp;&esp;程素素心说，金银啥时也不可能真的是粪土呀！口里却说：“有更多的粮食，能养更多的人，人要吃饭、要穿衣、要花钱，就需要更多的钱。”这也是程素素感觉在现有生产力并不算很发达的时候，强行提速可行的原因，即，国内市场很大很大！可以依靠自身的动力，推动这一进程。

&esp;&esp;“只要车轮转起来！”程素素在空中画着螺旋线，“只要不停歇，就会有希望。”

&esp;&esp;齐王与皇帝对望一眼，点点头。皇帝也点点头，起身一揖到底：“谢夫人。”

&esp;&esp;程素素这回不避不让了，只是认真地说：“陛下，知易行难，陛下该谢自己。陛下，只要国家不乱，只要百姓少受些苦，就好。不必名垂青史，不必叫嚷得人人都知道要‘变法’要有‘新政’，自己心里明白就行。别树靶子，更不要把自己立成靶子。”

&esp;&esp;————————————————————————————————“知易行难”不是白说的，动真格干事儿的时候，还是皇帝、谢麟这些在外面奔波的人承担着大头。

&esp;&esp;从谢府出来，皇帝又与齐王秘议良久，再亲自到了李府见了李丞相，师生又嘀咕一回。此后数月，不是召这二人进宫，就是亲自往这二人府上跑。殿试之时，出的果然是与国计民生有关的策论，并且将一篇“抑兼并”，放在案头研究到天明，无形中给不少人造成了心理压力。

&esp;&esp;其中压力最大的还要数叶宁，他采取了谢麟的建议，睁一眼闭一眼，权当自己是死人。这已是他最大的让步了。果然，皇帝没再为难他，但是皇帝与李丞相藕断丝连，依然给叶宁造成了不小的麻烦。皇帝通过行动表示，他依旧眷恋着李丞相，即是对现在的政事堂没有那么的依赖。朝上总不管喜欢揣摩圣意的人，见此情形，对叶宁、对新的政事堂的政令也不大配合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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