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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节（第3页）

&esp;&esp;画中人那日她匆匆一眼，便觉熟悉，只是无论如何，也想不起在哪里见过画中女子。

&esp;&esp;而今垂眸细细看着手中画像，卫韫玉方才明白自己为何觉得熟悉，这画像，同十年前的及笄那日的自己好生相似，尤其是画中人身上裙衫，那裙摆处一支寒梅同她那身衣衫毫无二致。

&esp;&esp;画像落款处，是祁陨的字迹。

&esp;&esp;承平二十年七夕夜，于佳人及笄礼后作。

&esp;&esp;画卷虽保存完好，边角处却仍有些许泛黄。一看便知，保存年份甚远。

&esp;&esp;承平二十年，一晃十年。

&esp;&esp;纸页泛黄，墨迹却清晰，画中人衣物眉眼也无分毫损毁，可见当年祁陨作此画后，珍藏至今有多么用心。

&esp;&esp;卫韫玉抿唇收起画卷，心头情绪翻涌。

&esp;&esp;好在今日喝了太多的酒，酒意上来，她头脑晕晕，才没被今夜诸事，惹得彻夜难眠。

&esp;&esp;不过隔壁的祁陨，便没有如此舒服了。

&esp;&esp;他从前在朔州时常饮酒，这江南的酒，已然不能让他生困。

&esp;&esp;于是这一夜，有人半夜好眠，有人辗转反侧。

&esp;&esp;作者有话说：

&esp;&esp;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温庭筠

&esp;&esp;

&esp;&esp;次日天微微亮，一夜辗转难眠的祁陨便起身推门踏出了内室。

&esp;&esp;陈阙知晓祁陨今日便要离开金陵，赶在上值前便赶到了这院落候着，他以为祁陨正睡着，因而并未出声打搅，只是同守夜的十七一道候在了房门口。

&esp;&esp;祁陨刚一踏出房门，陈阙便迎了上来。

&esp;&esp;“随我进来。”祁陨低声吩咐道，顾忌着隔壁房中的卫韫玉，声音极低。

&esp;&esp;好在陈阙暗卫出身，耳力极好听的清楚。

&esp;&esp;祁陨话落，便回身重又踏入内室，陈阙紧随其后跟了进去。

&esp;&esp;刚一踏进门槛，陈阙便叩首跪了下来，出言想要劝祁陨改变主意。

&esp;&esp;他其实并不赞同祁陨再度入京，因此赶在祁陨动身前，想要最后再来劝他一次。

&esp;&esp;“殿下，京城毕竟是新帝坐镇，您此行凶险难料，依属下看，倒不如据江南天险自立，就此以长江为界两分天下。”陈阙这话确实字字句句皆是为祁陨考虑，可他毕竟是祁陨暗卫出身，许多事，他只愿为祁陨个人利益谋算。

&esp;&esp;什么家国天下黎民疾苦，在祁陨眼中或许重于泰山，可在陈阙眼中，再没有什么比他主子的安危重要了。

&esp;&esp;裂土封疆也好，再起战事也罢，他只是不愿让祁陨以身犯险，去淌京城的火海。

&esp;&esp;陈阙话语落下，祁陨眉心微凝。

&esp;&esp;“我意已决，你不必再劝。”一句话，便堵了陈阙后头所有的话语。

&esp;&esp;祁陨若是打定主意，不是陈阙等人能动摇的。

&esp;&esp;当年十四岁执意回京向先帝状告崔氏，身边人无一赞成，可他执意要做，便孤身自西北疆场远赴千里京城，血染御殿未曾知悔。

&esp;&esp;而今，亦是如此。

&esp;&esp;他认为正确的，值得的，便是万人阻挡，也难以令他转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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