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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节（第3页）

&esp;&esp;三十岁来岁年纪，扁扁的一张圆脸，右边眉梢上有颗大痣，再看她手腕上套着寸宽金镯，极其沉重，又雕刻花卉草木，可见是个爱炫耀的。

&esp;&esp;女官被压了两句，讪讪退出房间。

&esp;&esp;莲实走上来，拿调羹舀银耳玉花露给李真真，丹桂站在身后替瑟瑟打扇。

&esp;&esp;司马银朱闲闲道。

&esp;&esp;“方才睡了一回起来，大家喝茶吃瓜子儿，闲话说起杨夫人带了几个庶女同来，十五六岁，各个都漂亮，站成一排，整整齐齐真叫人喜欢。”

&esp;&esp;李真真听了好奇。

&esp;&esp;“哪个杨家？圣人的外家弘农杨氏么？他们家可了不得，几百年大族，累世亲贵，歧脉无数，举国拉通数数，恐怕七八万人也有，难道都算亲戚？”

&esp;&esp;司马银朱应了声是，笑着道。

&esp;&esp;“弘农杨氏坐过天下，自然贵盛无比，算人头却最麻烦，数也数不清。”

&esp;&esp;瑟瑟瞧了她一眼。

&esp;&esp;“那还用说吗？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也来凑热闹。不过宫里恐怕只认圣人的母亲，孝明高皇后的亲眷吧？”

&esp;&esp;“郡主说的是。”

&esp;&esp;司马银朱明白她的意思，是要问御前红人的来历，遂细细道。

&esp;&esp;“圣人的外祖父杨士达，贵为隋朝宗室，曾随炀帝远征高句丽，他大哥杨雄更是战功赫赫，封为观王。如今圣人垂青的便是这两家子弟，尤其‘观王房’，自唐初至武周，单这一房之中，便出了驸马三人，王妃五人，赠皇后一人，三品以上官员二十余人，其中宰相便出了三个！方才所说杨夫人的公公杨思训，乃是观王的嫡孙，算圣人表弟。”

&esp;&esp;瑟瑟眼眸一转，靠着椅背淡声道，“哦……那确是至亲。”

&esp;&esp;司马银朱识人遇事多，三两句话便能见根底，一向只觉瑟瑟聪慧，但太自以为是，听到这句却是心里一紧，品出些讽刺乃至激愤的意味。

&esp;&esp;——至亲？

&esp;&esp;圣人的外祖父与杨思训的祖父是亲兄弟，所以圣人与杨思训确属亲眷，但论亲疏远近，比起血脉孕育的李显父女，可不差得远了吗？至于武三思，乃是圣人同父异母兄弟之后系，更远一层。

&esp;&esp;她掂量轻重，谨慎地敛着神情，索性讲起旁人家轶事来。

&esp;&esp;“杨思训在高宗朝曾官至右卫将军，堂堂四品，也算出挑，奈何嘎嘣一声，就离奇死了。”

&esp;&esp;“如何离奇？”

&esp;&esp;李真真听得起兴，连筷子都放下了，“你快说来听听。”

&esp;&esp;“这可真成茶话会了。”

&esp;&esp;司马银朱笑着，扭头瞧那韦团儿，见她站在院门口，与值夜嬷嬷附耳交代两句，便甩着帕子扭腰走了。她向来骄纵，处处躲懒，见瑟瑟这里插不进针，便不会再回转了。

&esp;&esp;司马银朱遂向丹桂和莲实点点头，两人放下家伙什儿，一回身都坐下了。

&esp;&esp;“诶，姐姐早该这么着！”

&esp;&esp;瑟瑟扶着圈椅把手大加赞赏。

&esp;&esp;“阿耶做了储君，咱们家一举一动都有规矩约束……可那空头玩意儿，做来震慑群臣百姓的，真关起门来，自家底里，分那么清干嘛？”

&esp;&esp;她一头说，莲实和丹桂一头笑，李真真把调羹塞进莲实手里，叫她喝汤。

&esp;&esp;瑟瑟忽然想起武崇训来，抬眼问侍立的豆蔻。

&esp;&esp;“郡马身上领着职衔，怕是不得空来瞧我，你把这两样装在盒子里，端去给他尝尝，快去快回，回来咱们一道吃。”

&esp;&esp;大概是下午点心吃多了积食的缘故，豆蔻憨憨的反应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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