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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节（第2页）

&esp;&esp;“陌头杨柳枝，已被春风吹，妾心正断绝，君怀那得知？”

&esp;&esp;当日痴念的姑娘已是阴阳两隔，为她写的酸诗却能赠给后人。

&esp;&esp;郭元振自言自语吟诵两遍，瞧武延秀那两条长腿软塌塌撇在榻上，是翻不动了，也不知听明白没。

&esp;&esp;唏嘘道，“可惜，明日又是上巳节，这个春天，我却陪你浪费在这儿。”

&esp;&esp;

&esp;&esp;这日司马银朱照例送邸报来，并头看看，无甚大事，只太子与梁王联表，请封张昌宗为王，女皇不许。

&esp;&esp;瑟瑟道，“过几日再上表时，咱俩要不跟着署名？”

&esp;&esp;“阿耶抻头就是了。”

&esp;&esp;武崇训想起来忍不住发笑。

&esp;&esp;“阿耶原在外书房设了雅局，就如这般，几个相公拿邸报奏表讨论，我们兄弟陪坐，琴熏、骊珠偶然旁听，独张娘子场场必在，有些见解还在我之上。”

&esp;&esp;瑟瑟白他一眼，手本来拖在他掌心，抽出来猛拍膝头，武崇训避之不及，索性捉住了摁在腿上，瑟瑟犹在生气。

&esp;&esp;“是从我们来了才免了？梁王是跟我阿耶见外，还是嫌我不足一谈？”

&esp;&esp;武崇训往常不肯让她，如今佳人在怀，还争什么，拈块金丝饼给她。

&esp;&esp;“都不是，是郡主来后，我场场缺席，局便散了。”

&esp;&esp;叶底藏花的一句奉承，说的瑟瑟得意，呵气羽毛般拂在他耳根，却是倏忽而过，扭头大方向司马银朱道。

&esp;&esp;“封王封侯等闲事，只别把我二哥当囊中之物，谁还不肯送他一程？”

&esp;&esp;司马银朱只做看不见两人起腻，翻过这页，继续往下讲解。

&esp;&esp;“还有十二年前的越王叛案，圣人诏令天下宗室来明堂行新年大典，越王是太宗之子，认定圣人设鸿门宴，欲杀绝李家儿孙，便假冒太子书信……”

&esp;&esp;司马银朱望着瑟瑟，口气十分柔软。

&esp;&esp;瑟瑟顿时懂了，这句的太子，就是指她阿耶李显。

&esp;&esp;她怔着两眼，感到一股寒气从肠胃深处翻上来，冰冷冷的叫她作呕。

&esp;&esp;越王谋反时她才四岁，不复记忆，但这件事的凶险，却在之后数年被韦氏频频提及，贯穿她整个少女时期。

&esp;&esp;房州治所街上有家药铺，专售卖百越香料，二楼上挑面旗子，写着‘百越恒香’，阿耶每每瞧见，便浑身止不住地哆嗦。

&esp;&esp;被人当做造反的由头，是李显一生中最大的恐惧。

&esp;&esp;那些年里，如能抹掉他曾是李唐太子、皇帝的事实，他宁愿少活十年。

&esp;&esp;瑟瑟难得与阿耶有了共鸣，再次当上太子，再次成为圣人可能的对手，是无比可怕的罢。

&esp;&esp;“这回不同了。”

&esp;&esp;武崇训见她心有余悸，抚她肩头安慰，瑟瑟侧头压住他手背借些慰藉。

&esp;&esp;“铁案何必再议？我记得越王传书涉及千余人，投奔他的自是杀无赦，连那些不曾严词拒绝的，也都……”

&esp;&esp;越王上下鼓捣，非但未能撼动武周分毫，反而给了圣人借口，肆意扩大打杀范围，表现不够驯顺的宗室，不单自家惨遭屠戮，连母族、妻族亦受牵连。

&esp;&esp;司马银朱踱步到门前长声叹息。

&esp;&esp;“通州新宁县有家小脚店，有人引骆宾王檄文为歌谣，声闻乡里。首告指有人谋反，可后来秋官追查到底，竟是县蔚买通无知歌姬，攀诬县令。”

&esp;&esp;“人怎能坏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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