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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节（第2页）

&esp;&esp;“锥心之痛，若非紧急，圣人当晚本不愿再议，幸而大家意见相仿，没说两句便定下和亲，只究竟择谁前来，是武家家事，外臣不便参与了。”

&esp;&esp;着意解释，“之后圣人便召你二叔、两位武将军并驸马入宫。”

&esp;&esp;武延秀心里咯噔一下，难以置信，全身绷紧如被绳缚，竟动弹不得。

&esp;&esp;武家不算旁支，单在京的四房嫡支，未婚子弟便有二十来个，人头济济，选择良多，可是他们议来议去，却只挑了他来出塞……

&esp;&esp;他们全都把他当做……

&esp;&esp;当野狗小兽，虫豸鼠蚁，死不足惜？！

&esp;&esp;那些叔叔伯伯，都抱过他，阿耶打骂时装模作样地护过他，面上多么客气关爱，其实竟没一个在意他的死活么？！

&esp;&esp;武延秀脑中一片混乱，心头火辣辣剧痛。

&esp;&esp;当日圣旨传来，他只怪罪武崇训，以为是他心怀妒恨，偏要叫他出丑，一腔怒火支撑，不仅没有自暴自弃，反而自以为能从绝处逢生，闯出一番天地。

&esp;&esp;可是这一路北上，家国越来越远。

&esp;&esp;夜半宿在驿馆，绣娘对月洒泪，哭得声噎气短，众人听了难过叹气，沉沉将目光投向他，他却并无一语可稍做宽慰。

&esp;&esp;概因使团人等，如裴怀古并左卫，任务完成便可返京。

&esp;&esp;但那数百的绣娘、通译、木匠、僧侣……

&esp;&esp;却是注定埋骨狼穴，终身不返，他们辛酸苦闷，只把怨气发在他身上，怪他被突厥人索要，才害了众人。

&esp;&esp;武延秀深知此节，索性回避旁人，赶路住店皆遥遥缀在队尾，只与郭元振相伴，更把李重润答应的消息视作支柱，可是时至今日，仍无半点消息，分明已将他视为弃子，每每想来，心境不复愤慨，倒是愈加悲凉。

&esp;&esp;再听郭元振复述那日情形，才知道全想岔了，原来根本与武崇训无干，倒是诸位长辈共识，自己不过是砧板上一条死鱼，无足轻重，拔除突厥云云，更是想当然耳。

&esp;&esp;一念及此，口中念念有词，叽叽咕咕不知说些什么，那彻骨的孤寒委屈，逼得他双眼时而炽热，时而冷冽，简直发起狂来。

&esp;&esp;他迟迟不语，郭元振却还在苦苦思索。

&esp;&esp;“诶，还有件事！你知道么？就是那晚，圣人把左羽林虎符给了太孙。”

&esp;&esp;武延秀愕然从百转思绪中抬起头来，迟疑不信。

&esp;&esp;“李唐有玄武门之变，羽林重之又重，圣人此举……”

&esp;&esp;“圣人是昭示天下！”

&esp;&esp;郭元振打断他。

&esp;&esp;“太孙不必如两位郡主，以联姻证明善待武家之诚意。”

&esp;&esp;“这……”

&esp;&esp;武延秀眼眸微睐，恍然大悟。

&esp;&esp;“以及在她身后，不必维持张家的地位。”

&esp;&esp;郭元振的浓眉皱成个川字。

&esp;&esp;“这便是府监自感地位不保，冒险出手的原因……”

&esp;&esp;两人对视良久，武延秀先摇头笑声，“这酒真淡，喝来全无味道。”

&esp;&esp;郭元振嘿嘿一笑。

&esp;&esp;他年少放浪，十二三岁便常烂醉，及掌管通泉县，更是三教九流来往不忌，别说天下的好酒尝遍了，该沾不该沾的烂事儿，更有一箩筐。

&esp;&esp;但武延秀又不同，出发前才勉强行了冠礼，原本正该向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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