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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节（第3页）

&esp;&esp;“你不就是喜欢人家逗你？”

&esp;&esp;武崇训望向她，眼中大有深意，可是转瞬揭过。

&esp;&esp;“《佛说法灭尽经》是佛祖离世时的预言，讲末法时期，袈裟自然变白。”

&esp;&esp;“什么叫末法时期？”瑟瑟闻所未闻。

&esp;&esp;武崇训捧着带来的青玉小香炉搁在瑟瑟手边。

&esp;&esp;刮辣的玫瑰香，原是武崇训避之不及，可是这几个月随她闻惯了，便也抻开衣袖，平展在香烟出口。

&esp;&esp;杏蕊在外头轻快笑语，拿话堵小沙弥留下吃饭，闹得他捂脸跺脚。

&esp;&esp;“中原久有弥勒救世的传言，弥勒佛乃是未来佛，从兜率天宫下到人间，于龙华树下得成佛果，有改天换地之能，弥勒出世，即为末法时代。”

&esp;&esp;瑟瑟听得蹙眉。

&esp;&esp;“佛经我也念，怎么没念出这许多故事？”

&esp;&esp;武崇训道。

&esp;&esp;“我方才见他们打扮，便想起北魏、杨隋两朝，有群人自称弥勒教徒，每隔七八年，便以沙门和尚身份举事，白衣肃冠，焚香持花，大业年闹出大动静，从建国门冲入皇宫，过后屡遭朝廷震杀，但余党并未肃清。”

&esp;&esp;“原来扮假和尚还有这样方便……”

&esp;&esp;瑟瑟自语，一时想起方才杏蕊所谓‘可惜’，大起惺惺相惜之意。

&esp;&esp;“可惜如今是我阿耶坐正储位，不然向他们暂借由头，却好行事。”

&esp;&esp;“——可惜？！”

&esp;&esp;武崇像训讶然回神，想不通瑟瑟这脑子怎么长得？

&esp;&esp;怕她埋下这主意，往后不管不顾使用起来，所以语带恐吓。

&esp;&esp;“乱臣贼子，花样百出，历朝历代造反的由头可多了！单是本朝，便有什么卯金刀、刘举、刘氏当王、刘氏主吉、伐武者刘……可是故事编的再好听，造反万难成事，九成九都要掉脑袋。”

&esp;&esp;“我只知道越王叛案，难道另外还有许多？”

&esp;&esp;瑟瑟也很意外，倚着软榻边沿嘀咕。

&esp;&esp;“原来武周这般不安稳，就算没我阿耶做招牌，也多的是人不服气。”

&esp;&esp;还有句话压在舌头底下没说。

&esp;&esp;既然如此，阿耶提心吊胆作甚？再欺负到头上，大不了，就造反罢！

&esp;&esp;两人说着话，外头天已昏黄。

&esp;&esp;荒村野岭不比侯门公府，别说灯婢、灯亭，檐下连个挂灯的钩子都没有，好在依傍山岭，一重重山影层峦叠嶂，近处尚是苍黑厚重，远则青葱浅灰，仿佛半干的淡墨皴染。

&esp;&esp;丹桂预备他们晚上出来瞧月亮，令人抬了几只大水缸在院中借亮。

&esp;&esp;至于屋里，怕他们新婚情热，几个丫头互相推诿，都不肯进来点灯，就看着两道影子拥着香炉细微的火光，渐渐隐没于素白的窗户纸。

&esp;&esp;瑟瑟隔窗瞧人忙乱，忽地闻见一缕梅香，进来时明明不曾瞧见梅花，这香不知从何而来，暗通款曲，幽浮于室，倒是妙得很。

&esp;&esp;“高宗永隆年间，万年县出了一个奇女子，乘白马，著白衣，率领八九十名男子闯入太史局，质问太史令，可知近期将有灾异？”

&esp;&esp;武崇训比划了一下，学那女子闯入府衙，咄咄逼人的神态。

&esp;&esp;瑟瑟听故事上瘾，追问道，“太史令不捉她来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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