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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01章 分封流民小事（第1页）

大唐武德九年九月便桥之盟后的第五日，长孙无忌于豳州的埋伏处先于李靖老爷赶回京城。长孙无忌和李靖一起带领兵马蛰伏在突厥兵马的退路上，幸好双方没有短兵相接。李靖老爷顺便仔细的观察了对方的兵马和行兵方法，注视着这支雄兵最后一次掠过中原大地。

按照初唐的律法，如果长安到洛阳快马三天单程，六天来回的话，那么任何一个官员都不能超出这已经计算到天的行程，以免耽误公事。更何况长孙无忌身为吏部尚书，一旦军情解除，必须立刻回京。

为了连日赶路，长孙无忌每日只有草草用冷水和饽饽解饿，天热，一切无妨。

才到京外，途经京畿外的民集。

长孙无忌打心里一阵感怀，因为四野之中，炊烟袅袅，农人在野地中唱和劳作，这一番景象，真是多年未见。小道上似乎还有独轮车堆了许多农粮，四方八面，徐徐汇集到这个不起眼的民集之中，不远处，几十人蹲在路旁吃着干粮，只等着自己的独轮车上的粮食过斗拿钱。民集里也有农妇出来送茶递水给这些车夫，更有一群叽叽喳喳的儿童在田垄中赶麻雀，惊飞鸟，四处找鸟蛋。

长孙无忌一众官员看得面露喜色，如此风景，极是少见。因为这是武德九年，中原各地人口贫瘠，合总不过三百万户，长安都城也不足二十万户，走在朱雀大街，人人貌色穷迫，哪来眼前这些怡然自得的人物，自己久在长安，根本不知长安县也有这等地方，心感惭愧。

长孙无忌跳下马背，刚走上夯实的地面，这才发现地面一路到底是青砖压路，这在长安城绝对也是没有的，讶异之中命李靖的胞弟李客师数了一下路面的步幅，李客师立刻明白长孙无忌的意思，仔细地数了一下，向长孙无忌汇报道：“一共十步，两辆车的车距。”长孙无忌啧啧说道：“这是农路，还是官道，居然会用到两辆车的车距，还夯实地基，青砖铺路，这里的地主好阔绰。”

众人议论之时，身后涌聚来许多民众，手抄棍棒，吆喝着从四面八方而来，擦过长孙无忌等随行的六人七马，向民集中央而去，瞬间围满了大约一百多人了。说真的，全天下也刚刚1000万人，能聚集一百多人简直应该让人诧异，长安县难道没有被突厥洗劫过吗？

暂先不管这些人聚集在长安城外的因由，但是看这阵势，倒让长孙无忌催马跟随。其兄长孙安业一旁说道：“别多管了，流民的事情都是小事，回京后命人清理城外这些闲杂人等也就算了。”而长孙无忌却摇头说道：“三哥！这里的人不似闲杂人等，棍棒会出人命，大家还是上去看看！”长孙安业真有些不耐烦，长孙无忌跟随着世民多年了，逢到人多就上去瞧热闹，还喜欢多管闲事！

暂先不管这些人聚集在长安城外的因由，但是看这阵势，倒让长孙无忌催马跟随。其兄长孙安业一旁说道：“别多管了，流民的事情都是小事，回京后命人清理城外这些闲杂人等也就算了。”而长孙无忌却摇头说道：“三哥！这里的人不似闲杂人等，棍棒会出人命，大家还是上去看看！”长孙安业真有些不耐烦，长孙无忌跟随着世民多年了，逢到人多就上去瞧热闹，还喜欢多管闲事！

跟随者除了长孙安业、李客师之外，还有司农少卿赵元楷、尉迟敬德的儿子尉迟宝琳、李靖的长子李德骞，赵元楷对长孙无忌说道：“听闻陛下说过，官大做大事，官微做小事，民间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人有时纠缠不休，不可理喻，更是没有礼仪，大人切切不能介入进去！”长孙无忌也明白赵元楷的心意，听两户农家争辩一陇半亩、一只鸡半片鸭，甚至抢夺一只菜瓜都是最底层村官每天需要经办的琐事之一，农户往往喋喋不休，头破血流，一些长年仇怨都是由小事引发。很多底层微官末吏每每抱怨这样的差使和农事，即使经办了，小民也会认为地方官吏处置不当，民怨不平。

长孙无忌静想了一下，还是一面命尉迟宝琳和李德骞头前开路，一面命长孙安业和赵元楷回京述职。自己耽搁半天还有被左尚书仆射讯问之事，耽误了自己也就算了，可别耽误下属挨板子。再说支开这两个人，也免得耳旁有人聒噪。这时候身边只剩下尉迟敬德的长子尉迟宝琳，李靖的长子李德骞，还有李靖的胞弟李客师三人，好在此三人都身经百战，随行在旁，长孙无忌觉得放心了许多。此时，这些流民们如流水般涌向民集，根本没有人在意这四个外地人。

尉迟宝琳跳上一棵榆树，搭手观望，这才看清里面的情形，下来对长孙无忌说道：“大人！最里面是两团人在榆树底下对峙着，还没动手。但是里三层，外三层，不知是些什么人，我们四个人管不管，而且要管的话，怎么进去呢？”

长孙无忌知道分开人群需要人手五十人以上，但是眼下只有四个人，还非要管闲事的话，那么就要思量一下这该有多么危险了，自己这四人是外人，本应瞧瞧热闹也好，现在非要管账。长孙无忌斟酌了片刻，说道：“宝琳不要慌，开一支箭进去，里面会有人明白！”尉迟宝琳吓了一跳，说道：“那不出片刻，我们会被这些流民包围起来，那还有出去的道理？”长孙无忌微微而笑：“为民分忧解困，怎么就会出不去？而且也不用担心，赵元楷和我家兄长回去就会着着急急地带领人手过来！先不用愁出得去出不去。”

但长孙无忌心中却不是那么想的，自己到底能不能为民分忧解困呢？里面到底出了什么大事，要围上一百多人。心中暗自忐忑。

此时尉迟宝琳已经开箭进去，刚好射上诸人头顶的那棵老榆树，引得树中避暑的鸟儿四处飞散。乡间的这些流民听到弓箭和鸣镝声，个个吓得停止了争吵，人人都无不交头接耳起来，议论起长孙无忌四人的来历。在武德九年，能拥有五匹靓丽的宝马都是非富即贵——

民集之外，东莱县丞乙骏对身旁的好友杜铎说道：“张家山屯还是被京城官员找到了，不知这四人是何来历，竟然进来瞧场子，你先多派几名人手保护这几位爷的安全，可别在我们这里出了事，我们只悄悄跟在他们身后了，等他们走了，粮食在夜里连夜入库，明早再给粮农结账。”杜铎立刻安排人手远远盯在长孙无忌四人身后，里里外外的人无不暗自小心谨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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