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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第1页）

&esp;&esp;这种情况直到方云歌跳槽离职后才逐渐好起来。

&esp;&esp;当年沐颜虽然知道她们在背后讲究她，但毕竟没闹到明面上，也没人傻到在当事人面前说些不着四六的话，而现在，沐颜就在她们跟前，听着她们一句句围着她损来损去。

&esp;&esp;还别说，这是一种相当新奇的感受。

&esp;&esp;“欸？对了，沐颜是考进来的吗？她是哪个学校毕业来着？”一个女孩倚在桌边问其他人。

&esp;&esp;“央舞的吧，她们这一期全是考进来的，咱们团虽然没那么出名，但好歹有个正式编制，报的人不少，我记得是老刘面试的她，不要求文笔的话凑合也算能写，可这种来钱太慢，且不说稿子能不能被选上，就算报社过稿了，稿费也不会太多。

&esp;&esp;其实她手上还有好几个美容养颜、做胭脂水粉的宫廷御方，如果能卖出一两个方子，说不定也能换来一大笔钱，可如今的化妆品厂子，方子就算卖出去了，人家也需要时间验证方子的效用，一来是太麻烦了，二来大材小用，糟蹋了，还不如等以后自己有钱了再作打算。

&esp;&esp;这样的话，理想状态是能找到一个富人家去做家庭老师，教授舞蹈和古琴，找不到的话，就只能到大舞场去碰碰机会了。

&esp;&esp;这年头跳舞是个时兴的事情，西洋舞会刚在国内流行起来，上流社会的男男女女基本上都把学会交际舞当成社交礼仪的一部分，正所谓“洋风吹开国人眼”，沐颜在上海的时候，就不止一次看到宋小姐和男伴一起去舞厅跳舞，宋家还有专门聘请的舞蹈老师。

&esp;&esp;这时候很多对外口岸城市都有营业性舞场，最著名的有上海的维也纳和大都会舞场，天津的圣安娜舞场、福禄林舞场，舞场聚集的地方一般是英、法、德、俄等国的租界以及城市里的娱乐繁华地段。

&esp;&esp;男女手相持，脸相依，步伐随乐声旋转跳跃，优雅持重，颇具美感，所以这种欧式做派的社交舞很受追捧西方潮流的摩登先生和时尚太太们的青睐。

&esp;&esp;舞场现在算是高档娱乐场所，舞场中的舞客也多为名媛、贵公子和外国人，所以沐颜才打算到舞场碰碰运气。

&esp;&esp;当然，这几年随着舞场的增加，以伴舞为业的舞女也变得越来越多，为了招揽顾客，很多大饭店也以开设舞场为噱头，上海的利顺德饭店、大华饭店里就都开了舞场。

&esp;&esp;据沐颜所知，这时候舞女的收入要远高于普通职员，在宋公馆的时候，她曾听宋家的女仆私下说起过，说是上海舞女的月薪不低于三百块，要知道大学教授的月薪也不过三四百块，而普通工人的月薪也就十几块而已。

&esp;&esp;这中间差的可不是一点半点，所以如果没有其他法子，不做驻场舞女，兼职到舞厅给人伴舞也是个来钱快的路子，一般高档的的舞厅会订立严格的陪舞制度，只有经过考核并颁发“伴舞证”的舞女才能进入舞池，这样做的目的自然是为了保障双方的利益与安全，所以相对小舞场，这里乌烟瘴气的事情并不常见，除非你是打着攀高枝的念头来的。

&esp;&esp;作者有话说：

&esp;&esp;提醒

&esp;&esp;沐颜锁好大门，兜里揣了一块钱，准备到河道口乘渡船到缫丝厂找沐苏城，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陈大娘在门口洗衣裳。

&esp;&esp;“小颜，有事出去啊？”

&esp;&esp;沐颜扣上铁锁，回头应道：“是啊大娘，有事去隔壁镇上找我哥说一下，您忙着，我到渡口坐船去。”

&esp;&esp;陈大娘：“哦，那你去，路上小心着点，渡口老张是个实在人，一趟只收三个铜板，他如果在的话，你可以坐他的船去。”

&esp;&esp;沐颜听完笑着谢道：“好嘞，大娘，劳您费心了，我这就过去。”

&esp;&esp;陈大娘摆摆手：“去吧，早些回来，天色晚了小姑娘家的可不安全。”

&esp;&esp;沐颜应了一声便转头朝着街道那头走去，大约走了十来分钟，就是一处停了好几艘手摇棚船的渡口了。

&esp;&esp;沐颜不知道谁是老张，就站在岸边石阶上喊了一声张叔，其中一个身材瘦小，但精气神十足的小老头转身应了一声。

&esp;&esp;“姑娘，坐船呐？”

&esp;&esp;沐颜脆声道：“是啊，到隔壁镇上。”

&esp;&esp;老张站直身子，将船驶着靠近石阶：“得，上船吧，这会儿没什么人，一趟收你三个铜板。”

&esp;&esp;于是她坐上了这艘摇摇晃晃的小渡船，老张行船的速度很快，虽然河道狭窄，时不时还有过往的船只在狭长的水道中拥挤着，但他一看就是个老把式，约莫只过了二十来分钟，船就驶进了隔壁镇上的渡口。

&esp;&esp;付钱下船之后，沐颜找岸边一位正做饭的大娘问了一下去缫丝厂的路。

&esp;&esp;“从这条街道拐进去，直走到第一个巷口右转就是了。”

&esp;&esp;按照大娘指的路走过去，到巷口右转之后视野骤然开阔，一路走来都是狭窄蜿蜒的河道和街巷，难得这里有一片面积这么大的地方。

&esp;&esp;沐颜看着眼前的龙溪缫丝厂，这就是哥哥沐苏城工作的地方了，厂区挺大的，十几座平房连在一起，后面高出前面建筑一截的应该就是仓库了。

&esp;&esp;厂区大门前立着一个拱形立柱，上面红色油漆写成的“龙溪缫丝厂”五个字看起来颇为气派，缫丝厂隔壁便是这次起火的源头棉纺厂了，据说两家厂子是一个老板，建筑式样看起来都差不多，棉纺厂面积似乎比缫丝厂还要大一些。

&esp;&esp;两个厂子门前都有看守的人，缫丝厂看门的是个头发白了一半的大爷，沐颜没有急着上前，马上就是中午吃饭的时候了，缫丝厂里没有食堂，厂里的工人为了省钱，大多都选择回家吃饭，家离得远的，在镇上卖饭的摊子上吃碗素面，买两个杂粮馒头垫垫就是一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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