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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节（第1页）

&esp;&esp;后者此时单穿了一件白衬衫，外套和领带均是不翼而飞，脸颊和眼尾却飞着一抹经久不散的红，无端给他这张脸添上了几分艳色。

&esp;&esp;他过来之前，到底跟江景云在干些什么？！

&esp;&esp;让他的脸一直红到了现在，还浑身上下沾满了江景云的味道到处乱跑……

&esp;&esp;是随月生在炫耀自己搭上了江景云的这艘大船？亦或是江景云在宣誓对随月生的主权？

&esp;&esp;是什么都好，反正都跟他陶风澈没半点关系。

&esp;&esp;陶风澈的理智已经被突然涌上心间的愤怒冲击得分崩离析，可他到底已经十七岁了，多年来受到的教育和他的自尊心，都不允许他此刻像个心爱的糖果被人夺走的孩子一样，一屁股坐在地上撒泼打滚。

&esp;&esp;他深吸口气，从被人堵在路中央挑衅开始就处在失控与崩溃边缘的大脑从没有这么清晰过。

&esp;&esp;——他跟人打架，又被抓进警察局时，随月生正在江景云的床上，而他毁了随月生的床笫之欢。

&esp;&esp;这是唯一的理由。

&esp;&esp;陶风澈的大脑一片空白，甚至有些嗡嗡作响，他沉默着做了个深呼吸，用力之大仿佛要将肺部撑爆。

&esp;&esp;而随月生将他的沉默当做了否认。

&esp;&esp;倒也正常，毕竟隔着漫长的时间长河，陶风澈当时年纪太小，大概是真的对自己这个童年玩伴没什么印象，或者是大致记得有这么个人，但具体发生的事情却差不多忘了个干净，以至于现在一时间无从回答。

&esp;&esp;他理智上能够理解，可情感上还是一阵酸涩——他珍而重之的回忆，或许都不足以给陶风澈留下一星半点的痕迹。

&esp;&esp;好在没有在灵堂上当众问出这个问题，他苦中作乐。

&esp;&esp;“记得。”陶风澈突然给出了回答。

&esp;&esp;他的声音听上去生硬极了，可随月生依然感觉到心中一颗大石落地。短时间内情绪起伏过大，以至于他一时间甚至都不知道该给出一个什么样的反应。

&esp;&esp;随月生刚想挤出一个僵硬的笑来，陶风澈却又补充道。

&esp;&esp;“不就是偷我家公司的那个吗？”

&esp;&esp;这句话实在是太理所当然了，就仿佛随月生于他而言，不过是一个偷走了他应得财产的陌生人，是窃贼。

&esp;&esp;随月生僵在了原地。

&esp;&esp;好在他一直都不觉得自己是一个运气好的人，“陶风澈跟自己一样，清楚地记得往事”这个概率极低的假设，他打从一开始就没抱有什么期待，而“陶风澈忘记了自己”这个，他却是做好了一系列预案。

&esp;&esp;毕竟陶风澈当时还那么小，自己告别的方式又那么突然，大概是真的把他吓到了。他还记得热流涌动，他昏倒在地上前，眼前那张仓皇惊惧的脸。

&esp;&esp;即便是成年人，面对那些让自己感到不适的回忆，惩戒

&esp;&esp;随月生迅速瞪大了眼，眸中俱是不敢置信，陶风澈却像是早料到他会有如此反应一般，一语作罢便迅速往后退开几步，重新站在了安全距离之外，可脸上挑衅的表情倒是丝毫没变。

&esp;&esp;随月生咬紧了牙关，他胸口剧烈起伏几下，忍了又忍，终归还是没忍住，反手就甩了陶风澈一耳光。

&esp;&esp;“啪！”

&esp;&esp;声音清脆，用了十成的力气，半点没留劲，也没留情面。

&esp;&esp;他手劲大得简直都不像是个oga，一巴掌下去，陶风澈挨了打的左半边脸立时就红了，然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讯速地肿胀了起来。

&esp;&esp;力的作用是相互的，陶风澈的脸肿了，随月生的左手也是一阵发麻，掌心隐隐作痛。他将手背到身后，微微眯起了眼睛，端详了一下刚才那一巴掌的成果。

&esp;&esp;他这一下打得狠，以为陶风澈会知错，至少会闭嘴，可后者都没有。

&esp;&esp;陶风澈缓缓地用舌尖顶了顶腮，看上去格外的桀骜不驯。他就像是神经传感系统失灵了，半点感觉不到疼痛似的，对着随月生比了个口型：“江景云……操的你爽吗？”

&esp;&esp;他们俩都懂唇语，而二人内心对此也都心知肚明。

&esp;&esp;随月生的脸霎时间就白了，陶风澈看着他那张惨白如纸的脸，却突然感觉到了一阵由衷的快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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