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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节（第2页）

&esp;&esp;郑瀚玉只觉喉咙发干，片刻嗓音滞涩道：“桃儿，你莫不是……他不值得你守什么。”

&esp;&esp;“我不是为了他！”

&esp;&esp;宋桃儿急忙打断了他，尽管眼下她还不知如何面对这段缘分，却也不想被他误会，继而又喃喃道：“我不是为了他……我是为了……为了我自己……”

&esp;&esp;两人相对无言，只听着满室的蝉声。

&esp;&esp;半晌，郑瀚玉收回了视线，重新看向书案上写了一半的奏疏，淡淡问道：“你这会儿过来，想必有话跟我说？”

&esp;&esp;乍然知晓真相，怕是对她冲击过于剧烈了，他不想逼迫她。

&esp;&esp;宋桃儿这方回神，颔首道：“今儿早上我去看三嫂子，回来在园子里遇到了二少爷。他……他来跟我说话。我不想同他说，他却执意。”

&esp;&esp;话到此处，点到为止。

&esp;&esp;说的过了，一切摊到了桌面上，反而不美。

&esp;&esp;郑瀚玉自是明白她意下所指，原就不好的脸色，便又沉了几分，颔首道：“我记下了，这里还有些公事处置，你先回去罢。”话了，停了停忍不住还是添了一句：“天气炎热，路上寻那树荫浓密处过去，仔细晒着了。”

&esp;&esp;宋桃儿点了点头，轻轻说道：“我省得，晴雪带了油纸伞在外头。”言罢，提了食篮，向郑瀚玉福了福身子，便向外去了。

&esp;&esp;郑瀚玉看着那窈窕身姿没入门外，又重新执起狼毫，怔了半晌，却一个字也没能写出，不由将笔重搁在砚台上，重重叹息了一声，只觉心烦意乱。

&esp;&esp;想着她也和自己一般，一时狂喜冲昏了头，他却忘了一件事，那时候的桃儿当真是喜欢他的么？

&esp;&esp;桃儿待他的确很好，心思细腻，温柔体贴，照料他饮食起居无不周到，可二人相处之时，她也从未有过任何违礼之处。

&esp;&esp;郑瀚玉望着碧纱窗外摇曳生姿的竹子出了会儿神，压下了这满腹的心烦意乱，提起笔来，继续写那奏疏。

&esp;&esp;无论怎样，这都是他内宅家事，他不能让这些儿女私情、家宅私事乱了心神，耽误公务。

&esp;&esp;前回西南匪患一事，已是越演越烈，短短两日功夫，那伙山匪竟占据了数座村落，已隐隐有肆扰边境城镇之势。

&esp;&esp;这件事，上辈子也曾有过，郑瀚玉如今自然是知晓内情的，那伙所谓山匪实则是乌奴国兵将假扮。

&esp;&esp;本朝与乌奴国交恶已久，那乌奴国人生性嗜杀残暴，且贪婪成性，上至国主下至寻常百姓，不耕不织，只以游牧为业。年头好时，水草丰美，牛羊肥壮，彼国尚且安分。一旦年景不好，发了旱情，乌奴国必定要派遣骑兵东进，屠杀男子，抢夺粮食妇人。西南边陲之地的百姓，常年不堪其扰。朝廷亦想斩草除根，奈何边陲远离中原，至乌奴国边境接壤处已是朝廷武力末梢，加之前些年中原亦是蝗旱涝疫接踵而至，好容易休养生息了这些年，委实有些有心无力。

&esp;&esp;郑瀚玉这双腿，便是在西南驱逐匪患时落下的毛病。那一役，他以主帅之身为饵，诱导乌奴国军队孤军深入，四面合围，一口吞了乌奴国八千精兵，连曾被乌奴国主亲口封为的成了太子，郑瀚玉因有这场大功，被封为了忠靖公。

&esp;&esp;这件事，靖国公府牵涉颇多，郑廷棘及至整个二房都站在了慎亲王那一边，没少为慎亲王做马前卒，助纣为虐。

&esp;&esp;郑瀚玉镇压了五道门，也将二房一家子都检举给了朝廷。那时，人人都道他冷血无情，六亲不认，为了功名利禄，能对同族下此狠手。然则，除了桃儿的缘故，他这也是为了让郑氏一族和二房一家子蠢物切割彻底，好保全宗族。

&esp;&esp;桃儿来找他之前，他正在思虑这两件大事，一则是西南平叛的人选，这次可决不能再派个庸碌之才过去，贻误战机那不仅关系两位皇子内斗事宜，受苦最深的还是边陲百姓；另一则，便是郑廷棘。

&esp;&esp;郑廷棘眼下必定已和二皇子有所勾连，但要拿到关键证据，却并无那般容易。他先前在江南豢养的两名外室，郑瀚玉已私下遣人查过，那两个妇人除却伺候床笫外，其余一无所知。郑廷棘驱散了她们之后，她们业已重操旧业，给别人当外室去了。

&esp;&esp;人若不动，便难有破绽。

&esp;&esp;他当然可以随意编个由头给郑廷棘派个差事，以历练为由将他打发出去。然则这厮虽性情狂躁，刚愎自用，却又狡诈多疑，没个正经的事由，只怕要打草惊蛇。

&esp;&esp;正在这关头上，桃儿送了这把刀过来。

&esp;&esp;郑瀚玉沉吟片刻，心中已有了计较，将那折奏疏写完。

&esp;&esp;待公事完了，郑瀚玉搁了笔，轻轻按压了一下眉心，便又想起了适才之事。

&esp;&esp;桃儿知晓了他也是重新来过后，结合

&esp;&esp;宋桃儿没有言语，径自走到了内室，换了一身衣裳，便到明间内炕上坐了，望着窗外一地的桃树，怔怔的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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