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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九章 投诚（第1页）

&esp;&esp;姜夫人的这番话并非是无的放矢。

&esp;&esp;在此之前，是两大势力对抗，人是竖向划分。简单来说，道门大掌教和道门普通弟子都是道门阵营，儒门魁首和普通儒生都是儒门阵营，不论贵贱，只分立场。

&esp;&esp;可均田免赋之后，便是将人横着划分。占有土地的人在上方，对于均田免赋极力反对。没有土地的人在下方，对于均田免赋极力支持。

&esp;&esp;这才是真正的诛心之处，这是要挖断儒门的根基，不仅仅是儒门的经济根基，也是儒门的思想根基，若是天下之人都以横向来区分，儒门所倡的礼教、规矩何存？

&esp;&esp;万幸的是，道门内部也有高下贵贱之别，许多人怕被引火烧身，还是有所保留，所以现在是民心可用却未用。

&esp;&esp;衍圣公也明白这个道理，他甚至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那就是李玄都对此乐见其成，不仅仅是针对儒门，也在暗暗地针对道门，只是衍圣公现在已经顾不得这些了，儒门的根基会不会被挖断，道门会不会民心所反噬，这都不是他们该关心的问题，他们要关心的是圣人府邸能否延续下去。

&esp;&esp;眼下的局势十分清晰明朗，秦襄大军兵临城下，道门高手云集蓬莱岛，圣人府邸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一个不慎，便是数千年的传承断绝于自己之手的局面，那他便是万死难赎，又有什么脸面去见列祖列宗？

&esp;&esp;姜夫人问道：“儒门那边是什么意思？”

&esp;&esp;衍圣公苦笑道：“几位大祭酒都语焉不详，不过话里话外的意思是一样的，他们此时只能固守帝京，无力驰援圣人府邸，我们、我们只能自求多福。”

&esp;&esp;姜夫人闭上了双眼。

&esp;&esp;过去都是她与隐士们联系，可如今七隐士也是自顾不暇，前前后后已经死了三人，再想指望他们，已经不大现实了。至于大祭酒们，本就是以主和派为主，此时不愿前来也在情理之中。

&esp;&esp;姜夫人感到一股深深的疲倦，下意识地人用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头，随意问道：“事到如今，你是什么看法？”

&esp;&esp;“儿子的意思是……”衍圣公故意停顿了一下。

&esp;&esp;姜夫人抬起头来，望向衍圣公：“但说无妨。”

&esp;&esp;衍圣公道：“儿子觉得，母亲还是快些逃走吧。”

&esp;&esp;“什么？”姜夫人一怔。

&esp;&esp;衍圣公又重复了一遍：“母亲还是快些逃走吧，离开圣人府邸，去帝京，去投奔隐士们。”

&esp;&esp;姜夫人万万没想到儿子竟然会说出这样一番话，一时间竟是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esp;&esp;衍圣公仍是站着，仍旧十分恭敬，不过这是多年以来，他道德圣人家。”

&esp;&esp;陪在李玄都身旁的衍圣公额头上渗出冷汗，摸不准李玄都的意思。

&esp;&esp;李玄都笑道：“圣人府邸富贵没了顶，圣人的学说德侔天地、道冠古今，圣人之家的礼乐法度，也就能天地并存，日月同光。与之相较，大真人府的‘道高龙虎伏，德重鬼神钦’便算不得什么了。龙虎鬼神岂能与天地日月相较？”

&esp;&esp;衍圣公的脸色微微发白：“清平先生言重了。”

&esp;&esp;李玄都一笑置之，迈步走入圣人府邸。

&esp;&esp;穿过第一进狭长的庭院，便是圣人府邸中路的第二道大门，俗称二门。门楣高悬“圣人之门”竖匾。平时只走腋门，正门不开，以示庄严。不过今日还是例外，二门大开，恭迎李玄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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