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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节（第3页）

&esp;&esp;金色的火湖，黑色的大地，驯服而忠诚的仆从，天上人间的一切财富……恢弘奢华的画面在国王脑海中展开，那里所有存在都欢欣鼓舞地等候他到来。

&esp;&esp;——请随我离开吧。

&esp;&esp;那个声音带上了极力压抑的喜悦。

&esp;&esp;一只修长的手从浓雾中伸出，伸向了下坠的国王，那手苍白得好像笼着光辉。

&esp;&esp;等待着他伸手。

&esp;&esp;国王缓缓地伸手，那个声音停止了，仿佛在克制狂喜。

&esp;&esp;“不。”

&esp;&esp;国王在烈火中忽然睁开眼，那滴血从他的眼角滚落，坠进黑焰燎燎的浓火里。冰蓝的眼眸冷得像一把冰水淬炼的长刀。

&esp;&esp;“滚开。”

&esp;&esp;他张开双臂，任由赤火将自己吞噬。

&esp;&esp;那只苍白的手空空的悬在上方。

&esp;&esp;…………

&esp;&esp;森林之中。

&esp;&esp;国王呼吸急促起来，反常的潮红掠起在他苍白的脸颊上，死亡与生命在他身上展开了激烈的争夺。

&esp;&esp;铮——

&esp;&esp;魔鬼阴沉着脸放下了弦在一瞬间全部断裂的竖琴。

&esp;&esp;阴霾笼罩在他的脸上。

&esp;&esp;他深黑的眼睛注视急促喘息，但是仍陷在昏迷中的国王。

&esp;&esp;“那好吧。”

&esp;&esp;魔鬼以妥协的口气说。

&esp;&esp;“很抱歉，您总不能指望一个魔鬼遵守契约吧？”

&esp;&esp;他伸出优雅修长的双手，拂过了国王苍白的两颊那鲜血染到了魔鬼的手上。

&esp;&esp;他打算直接带走国王了。

&esp;&esp;魔鬼的唇边掠过一丝微笑。

&esp;&esp;然而就在下一刻，明亮圣洁的光澎湃而起，就像冰块突然触碰到了烈火。魔鬼猛地跳了起来，甩掉了手上该死的圣火。

&esp;&esp;“秘法洗礼！那些该死的教会！”

&esp;&esp;魔鬼暴怒。

&esp;&esp;教会曾经为国王在圣威斯大教堂举行过盛大的洗礼，而在国王加冕的那一天，教皇代表渡过深渊海峡而来，从黄金鹰形瓶中倒出圣膏涂抹在国王的前胸，后背中央，以及头部，双肩，双肘还有掌心。

&esp;&esp;这成为了国王此刻的庇护。

&esp;&esp;国王睁开了眼。

&esp;&esp;“滚开，魔鬼。”

&esp;&esp;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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