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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章 祭拜（第2页）

&esp;&esp;当白龙楼船抵达蓬莱岛的时候，李玄都吃了一惊，因为他看到轻易不会离开八景别院的师父李道虚竟是换上了一身石青色鹤氅，亲自相迎。

&esp;&esp;李玄都也说不清自己到底是什么心情，只能赶紧下船上前，师徒二人执手相望，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良久之后，李道虚打破了沉默，说道：“距离上次见面，刚好过去一年，光阴如梭，不过区区一年的光景，就已经变了模样。”

&esp;&esp;李玄都轻声道：“师父如旧，一切安好。”

&esp;&esp;李道虚笑了笑，说道：“走，去别院。”

&esp;&esp;李玄都恭敬应道：“是。”

&esp;&esp;在外人看来，这是一处父慈子孝的戏码，只是在场的其他人都明白，牵涉到了大势，牵涉到了重大利害，就没什么父子，更没有什么师徒。李道虚亲自相迎，李玄都不曾主动问安，都在显示一件事情，两人是在平等对话，而不像上次那样，是李玄都单方面的请求和谏言。

&esp;&esp;此情此景落在许多经历过大先生时代和“三四之争”的清微宗老人眼里，都免不得要轻叹一声，当年的四先生还是走到了大先生那一步，只是会不会步大先生的后尘，还未可知。

&esp;&esp;到了八景别院之后，以白绣裳和秦素为首的客人们才正式与这位老剑神见礼，李道虚的态度很平和，没有想象中的拒人千里之外，这让秦素有些恍惚，眼前老人还是那个一怒而天地色变、一剑摧破藏老人法身的大剑仙吗？

&esp;&esp;兴许是秦素的惊讶太过流于表面，落在了李道虚的眼中，李道虚在与众人见礼之后，专门对秦素说道：“怎么，白绢是怪罪我没有出席你们的定亲典礼吗？若是这样，待你们大婚的时候，我一定补上，并为你们置办一份厚礼。”

&esp;&esp;李道虚的语气很是平和，甚至还有几分亲切和长辈应有的慈爱，对于清微宗中人来说，这是极为罕见的，正常老宗主说话，应该是无悲无喜的平静和淡然。而且这不是李道虚第一次对秦素这样和颜悦色，无论李玄都是曾经的弃徒，还是今日的清平先生，秦素都始终享有这份殊荣，不因李玄都身份的改变而改变。只是不知李道虚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她背后的秦家，还是因为她的性情让李道虚十分满意。

&esp;&esp;这个场景落在谷玉笙的眼中，她竟是生出了几分嫉妒，明明她才是长媳，可从未享受过这样的殊荣。只是她很快便把这股情绪强压了下去，脸上不曾显露分毫不满。

&esp;&esp;秦素有些受宠若惊，赶忙说道：“不敢，不敢。”

&esp;&esp;李道虚微微一笑，未再多言。

&esp;&esp;来到正堂分而落座寒暄之后，李道虚和李玄都似乎心有默契，谁也没有主动提及和议的事情，然后就听李道虚说道：“今日是你师娘的忌日，既然紫府回来了，那我们就一起去见一见她罢。”

&esp;&esp;李玄都立刻起身应道：“我也正有此意。”

&esp;&esp;因为关乎到李家的家事，所以白绣裳等人就不跟随了，只有李道虚、李道师、李非烟、张海石、李元婴、李玄都、陆雁冰、李太一、谷玉笙、秦素等人前往。

&esp;&esp;李卿云的墓也在蓬莱岛上，距离八景别院不远，依山傍水，风水极好，而且规制很高，是按照公侯品级修建而成，除了地宫和地上建筑之外，还有城墙和神道，两道城垣形成内外两城的格局，主神道长达五十丈，贯穿内城外城中轴，直通正殿，在神道两侧各自摆置有各种玉石神兽，栩栩如生，不怒而威。

&esp;&esp;这里有天魁堂弟子轮番护卫，并有专人打扫，不染尘埃。老宗主驾临，天魁堂弟子纷纷列队相迎。

&esp;&esp;一行人步入这座供后人祭拜的地上大殿之中，殿中略显冷清阴森，李道虚先是上了一炷香之后，负手站定，望着亡妻的灵位沉吟不语。其他人则是从李非烟开始依次上前祭拜，李非烟和李道师一起，李元婴和谷玉笙一起，其余人则是独自祭拜，最后只剩下李玄都和秦素。

&esp;&esp;李玄都主动拉住秦素的手，一起跪在灵前香案前的软垫上，秦素望着高高的灵位，已然明白了今日祭拜的含义，所以她的心很诚，没有半点敷衍。同时她又忍不住偷瞧李玄都，只觉得李玄都的表情很是肃穆。

&esp;&esp;最后，李玄都燃起一炷香，嘴中念念有词，将其插在了香案上的香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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