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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节（第2页）

&esp;&esp;顾菀闻言稍愣，随后眉眼带笑地应声，低头时唇角不由得微微弯起，露出几分不起眼的真心微笑——肃王这样细心，已然是帮她打点好了太后身边的人。

&esp;&esp;“那便多谢公公了。”既不用送礼，顾菀就朝着李公公弯身行了一礼，以礼代礼。

&esp;&esp;李公公赶忙扶起顾菀，和颜悦色地带着顾菀去了太后所在的念佛堂。

&esp;&esp;念佛堂前，还立着一位眉目祥和的老女官。

&esp;&esp;“那是太后娘娘身边的李嬷嬷，很得太后娘娘的看重。”李公公在顾菀耳边悄然提点。

&esp;&esp;顾菀就噙了热情真诚却不谄媚的笑，同与李公公那样和李嬷嬷行礼打了招呼。

&esp;&esp;李嬷嬷客气应下，最后领着顾菀进了念佛堂。

&esp;&esp;雕刻着大朵莲花的赤红禅房门被李嬷嬷轻轻推开。

&esp;&esp;雍容舒适的驼毛绒毯，连带着上面用暗金色丝线绣的佛法梵文，都带着一种从容不迫的悠然，在顾菀的眼前如流水般展开。

&esp;&esp;扑鼻而来的有浓郁却不晕人的香气，像是祈国寺中常点的檀香，又像是游园宴上闻过的凤涎香，天然带了一种华贵疏离的气息。

&esp;&esp;念佛堂的禅房有顾菀先前住的四五个大，用多宝阁隔出正厅、侧间与睡房。

&esp;&esp;正厅的正中摆了一座青花缠枝刻菩萨像的大香鼎，正向上飘散着雾雾霭霭的香气，给整间大禅房都笼上了一层模糊人眼的轻烟。

&esp;&esp;等顾菀行至大香鼎旁边时，微微上抬目光，就能隐约看见一点暗紫色绣福寿纹的裙边和缀着小颗南珠的鞋尖。

&esp;&esp;耳边是女子低沉的念经声与佛珠轻微的转动声，响在顾菀耳边，自带一股威严。

&esp;&esp;李公公神色一愣，随即就明白过来什么。他正欲张口，就对上了李嬷嬷淡然的眼神，生生将准备提示的举动按压了下去。

&esp;&esp;太后考验，他若是不要命了，尽管开口也无妨。

&esp;&esp;他默不作声地退了下去，到门边将门轻轻合上，开始做一座守门的石像。

&esp;&esp;顾菀是听着李公公退开的。

&esp;&esp;不过一瞬，她就明白了当前场景要做什么，沉默又温顺无声地在绒毯上跪下，做了叩首行礼的姿势。

&esp;&esp;驼毛极其厚实温暖，如此跪着叩首，也不觉得膝盖疼与手酸。

&esp;&esp;额头微微抵在手背之上，顾菀纤薄的腰背弯成完美的弧度，像一只敛翅的蝴蝶，纤弱却不失从容，在满屋子的佛香中静静等待能够展翅的那一瞬。

&esp;&esp;大约一盏茶的时间过后，顾菀听到了书页翻过的微小摩擦声和骤然提高了一些的低沉女声：“倒也是沉得住气——起来罢。”

&esp;&esp;“臣女拜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顾菀并未起身，而是张口向太后请安，行礼的动作一刻都不敢松懈。

&esp;&esp;太后望着顾菀恭敬谨慎的模样，放下了手中的佛经，平静端和的唇边多了一丝的笑意：“锦安说你性子好、懂礼数，如今看来是没有夸大说辞。”

&esp;&esp;“臣女多谢太后娘娘称赞。”顾菀再叩了一首。

&esp;&esp;“好啦，快起来。”太后的一丝笑意中多了一分满意，让李嬷嬷下去扶着顾菀起身，又给顾菀端来了一方圆凳坐着。

&esp;&esp;谢过太后的赐座后，顾菀方才坐下。

&esp;&esp;太后则是趁此机会细细地打量了顾菀一番：的确生得妩媚娇柔，像是那等风流美人，但眉眼间自有一股沉静安然的神色，将那无边的媚色从轻狂可撷压作明艳动人。动作间更是板正合礼又不显得僵硬，一举一动间都格外令人赏心悦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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