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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节（第2页）

&esp;&esp;顾萱在一旁听着并不吭声，只紧紧地捏住自己手中的帕子：她被顾菀指点了方向，又用几乎大半的时光回想、追问，对顾莲与蓝氏的伪善早有了解，明白她被利用做了多少的荒唐事。

&esp;&esp;更重要的是，她打听到……她的生母死得莫名，的确和蓝氏有关系，等她先过了老亲王这一关，再好好地追究。

&esp;&esp;看着顾萱与顾芊转身离去，顾菀的眼风撩过疾步走来的顾莲，眼含轻笑地请寿梧园的看门妈妈关上了门。

&esp;&esp;想从她口中套出有关太子的消息，不说旁的，总得要多站着等几个时辰，以示诚意罢？

&esp;&esp;就像幼年时，顾莲诬陷她弄坏了永安侯府嫡女送的书册，让她在夏日烈阳下站了两个时辰，说“这样道歉才有诚意”一样。

&esp;&esp;

&esp;&esp;◎老夫人心灰意冷◎

&esp;&esp;回到寿梧园的正厅，顾菀就看见老夫人正在认认真真地给剥橘子。

&esp;&esp;低头时，能看见发旋中隐隐约约露出来的白色发根。

&esp;&esp;若打个比方，就像是落在万叶丛中的一点红，亮眼极了。

&esp;&esp;让顾菀看得有些鼻头酸涩。

&esp;&esp;“祖母，这几日我不在府中，管家掌流水的事情，可做得累吗？”顾菀走上前去，将剥了一半的橘子拿到自己手中，转而往老夫人的手中送了一张帕子，自己慢吞吞地继续剥橘子：“祖母，这橘子汁水多，您是最爱干净的，还是让孙女来剥罢。”

&esp;&esp;老夫人拿着帕子看了一会儿，照顾菀的话，轻轻擦拭起来，一边擦一边看着顾菀低垂的娇面笑道：“肃王妃亲自给我这把老骨头剥橘子，真是我修来的福气。”

&esp;&esp;微微地停顿后，老夫人叹了一口气：“管家的事情有芊丫头帮衬着，比从前可是轻松了不少——我原以为你先前提出让芊丫头帮着管家，是为了气顾莲和顾萱，但现在看来，是为着给我提前培养出一位好帮手呢。”

&esp;&esp;菀丫头这样想着她，老夫人在心头无比动容。

&esp;&esp;“四妹妹也是个得力的，能帮到祖母便好。”顾菀剥好了橘子，递了最饱满的一瓣到老夫人手中：“倒是祖母，怎地今日想起来要给孙女剥橘子？”

&esp;&esp;往日老夫人也对她好，不过这种事情一般是交给苏妈妈或是素月素心做，或者干脆由顾菀来做，鲜少亲自动手，这亦是世家夫人养尊处优惯了的缘故。

&esp;&esp;老夫人和蔼慈祥的笑容微微一敛，眉眼间显出几分叹惋：“原你出嫁那日，我还是欢喜居多的，毕竟认了王妃做义母、封了乡主，更是嫁了皇子，这是多少闺秀小姐都期盼的梦想呢！可这几日晨起看不见你来请安，用膳时手边也看不见你身影，路过幽兰院时更是空空荡荡的，我心里就越来越不是滋味了。”

&esp;&esp;“方才之举，一是见你归宁回来，和肃王相处融洽，我实在高兴；二是，我在夜间入梦，忽然想起，初次见你那一日，你生母将你抱在怀中，剥出橘子瓣逗你玩。”

&esp;&esp;言罢，她接过顾菀手中橘子瓣，优雅地小口吃下：“不愧是菀丫头亲手剥的，像蜜糖一样甜。”

&esp;&esp;听老夫人提及生母袁氏，顾菀眼中笑意如泛进涟漪一般变浅。

&esp;&esp;老夫人说的……应当是她很小的时候罢，她如今回想起来，对这件事情是没有什么印象的。

&esp;&esp;“祖母，您今日怎么和从前不大一样了？”不管短短一瞬，顾菀眼中仍是眸光荡漾：“您是不是和父亲发生矛盾了？”

&esp;&esp;今日的老夫人很不对劲。

&esp;&esp;虽然仍是从前尊贵雍容的贵妇人模样，但说话间多了几分犹豫轻虚、优柔寡断。

&esp;&esp;好似……有什么一直以来的坚信与可靠之物，在近日崩塌了。

&esp;&esp;老夫人不愿相信、不想再留，却又有长久的情感与不舍。

&esp;&esp;顾菀自认为在老夫人心中还没有到达这样的地位。

&esp;&esp;那唯一的可能，就是镇国公与老夫人发生了矛盾。

&esp;&esp;并且，在矛盾中，镇国公暴露出自己不堪如污的一面，让老夫人大失所望。

&esp;&esp;老夫人闻言并未第一时间说话，而是将口中的橘瓣缓缓咽下，用帕子轻轻抹了抹嘴角，抹出一分苦涩的笑容：“到底是我亲自抚养长大的，不用说，一眼就看出我的苦恼。”

&esp;&esp;不像旁人，虽然知晓她近日心情不好，却安慰不到点子上。

&esp;&esp;“菀丫头，我忽然觉得，你上回说的话，似乎是对的。”老夫人的勾起唇角，苦涩从唇角一点点蔓延进她的眼神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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