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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所有的气味都是分子运动的结果。
&esp;&esp;沈易看得好气又好笑,温和地推开那双霸占着他交流工具的手。
&esp;&esp;——我要指控你以暴力剥夺我的话语权。
&esp;&esp;苏棠瞪他,“谁让你在光天化日之下调戏良家妇女了,我是正当防卫。”
&esp;&esp;沈易不再跟她争辩,把平板电脑往旁边一放,皱着眉头扁起嘴唇,扬起自己被她一巴掌拍红的手背,满脸委屈地看着她。
&esp;&esp;对峙没过三秒,苏棠就缴械投降了。
&esp;&esp;“好好好……我错了,你写,我跪着看,行吗?”
&esp;&esp;苏棠说着就甩掉脱鞋,两腿往上一缩,跪坐到他身边,沈易还不肯把手放下,苏棠不情不愿地抓过那只手,送到嘴边,像尝咸淡一样马马虎虎地啄了一下,沈易终于绷不住脸笑了出来,笑得肩膀直颤。
&esp;&esp;苏棠探身把他放到一旁的“话语权”拿了过来,塞进他手里,板起脸来瞪着这个玩心重起来活像个学龄前儿童的人,“写,你要写不出什么科学依据来,我就剥夺你的话语权利终身。”
&esp;&esp;沈易收住了笑容,却收不住笑意,把平板电脑放在腿上,换成两手打字,好看的手指在宽大平坦的触摸屏上轻快流畅地敲敲打打,看在苏棠眼里,那些在他指尖下接二连三跳出来的方块字好像都是带笑的。
&esp;&esp;——自从我的耳朵辞职之后,属于耳朵的任务就要分摊给其他的感觉器官来完成。我的鼻子承担了一部分来自耳朵的工作量,它在加倍努力地帮我感觉身边事物的存在,如果我自己身上的气味很强烈,就会给它增加额外的工作负担。
&esp;&esp;沈易打完这些,抬头看了一眼已经彻底没了脾气的苏棠,笑着补了一句。
&esp;&esp;——我还可以继续拥有话语权吗?
&esp;&esp;沈易的衣领有点低,这样微微向前倾着身子,胸口露出了一大片,转头看她的时候因为部分肌肤绷紧而在肩颈一带显现出一种近乎嶙峋的骨感。
&esp;&esp;可能是因为胃病久了影响气血,沈易的皮肤很白,白得隐约可以看到部分血管的痕迹,好像这层皮肤极薄,不用吹弹,阳光强烈一点就能把它刺破了。
&esp;&esp;这样莫名的脆弱把苏棠看得心里一颤,禁不住抿抿嘴,自语似地嘟囔了一句,“话语权够干什么的……”
&esp;&esp;沈易没看清她的话,一愣之间,苏棠突然轻皱着眉头伸手在他的肚子上戳了两下,“你对你的鼻子这么好,你的胃就不嫉妒吗?”
&esp;&esp;这个温柔的人连对待他的鼻子都是温柔的,唯独舍得折腾他的胃,好像这东西是从什么地方顺手拿来的一样。
&esp;&esp;沈易被她戳得痒痒的,身子下意识地往后靠去,倚在沙发靠背上无奈地笑笑。
&esp;&esp;——我已经尽力了。
&esp;&esp;苏棠的手心轻轻覆上他饭后依然扁平的上腹,皱着眉头替他的胃抱不平,“那它怎么还会被切掉三分之一啊?”
&esp;&esp;他做得一手好菜,却有很多东西是他能做但不能吃的,剩下那些能吃的也得细嚼慢咽着吃,吃到最后也吃不下多少,苏棠看他吃饭总觉得心疼又着急。
&esp;&esp;沈易静静地笑着,一边享受着苏棠掌心传来的温热,一边不急不慢地为自己辩护。
&esp;&esp;——我的胃病是和遗传有关的,我的耳朵也是一样,我没有办法彻底征服它们,只能尽力争取和它们和平共处。
&esp;&esp;苏棠呆愣了一下,愣得覆在他肚子上的手轻轻一颤也浑然不觉。
&esp;&esp;有些人因为基因甚至血型的问题天生就比其他人容易患胃病,这个她是知道的,让她发愣的是前两句话联系起来所传达出的另一层含义。
&esp;&esp;如果他耳朵的问题也是遗传,那他妈妈……
&esp;&esp;这个念头刚冒出来,苏棠突然想起来,赵阳说过他妈妈以前是记者。
&esp;&esp;能当记者,应该不会是聋哑人吧?
&esp;&esp;苏棠还在怔怔地想着,沈易已像是明白了些什么,笑容微深,抬手在她微僵的手背上拍了拍,然后在平板电脑上点开搜索引擎,输入了四个大写英文字母,lvas。
&esp;&esp;这四个陌生的字母组合检索出了数万个结果,沈易在一堆链接里点开一页,简单地扫了一眼,递给苏棠。
&esp;&esp;沈易点开的是一篇学术论文,题目为《大前庭导水管综合征(lvas)的研究发展》,论文摘要里的第一句就清楚地写着,这是一种先天性的内耳畸形,常见于常染色体隐形遗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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