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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节(第3页)

&esp;&esp;从林老书房中走出的纪晏神色寂寥,情绪明显低落很多。

&esp;&esp;景沅赶忙揉揉鼻子:“没。”

&esp;&esp;“刚刚离开的是宁谨吗?”纪晏其实早就从林老书房走出来,见景沅在和宁谨说话,才一直站在暗处没有出声。

&esp;&esp;景沅眼里闪过一丝诧异:“喔,你看到他了。”

&esp;&esp;纪晏点头,踏出门槛,任凭黑夜的雪落在眼镜上,也依然直直地望着天空。

&esp;&esp;“我跟他没说什么。”景沅垂眸,攥紧衣袖:“我就是在想,如果真的是他父母动的手,他们家是不是拿到很多利益?”

&esp;&esp;纪晏:“我父母出事后,纪氏发展海外市场的脚步暂停,给公司造成不可逆转的损失。”

&esp;&esp;景沅点点头:“真是他们家的话,他们太恶毒了。”

&esp;&esp;纪晏没说话,想起书房中林老对他的嘱咐。

&esp;&esp;[你父母的去世成了你的心结,这些外公都知道。但你还是要珍惜眼前人啊!你的小姨和小姨父对你很关心,上次你在宁家发飙,小姨父也是站在你这边,屡次劝宁邃跟景沅登门道歉。可没过多久,宁邃就被揍了。我不知道这跟你有没有关系,但外公希望咱们家能平平安安地,珍惜这些亲人们。如果你们再出现意外,我真的受不住。]

&esp;&esp;“景沅,我想问你一个问题。”纪晏面无表情,静静看着雪夜。

&esp;&esp;景沅望向纪晏,认真点头:“你问。”

&esp;&esp;巧的是,一颗雪花落在景沅的睫毛上,转瞬间化成一滴水,沾在上面轻轻晃动。

&esp;&esp;“如果真的是小姨一家,你觉得我要怎么办?”

&esp;&esp;景沅纠结两秒:“当然是将他们绳之以法。”

&esp;&esp;“法”字,景沅说得很重。

&esp;&esp;他超级担心纪晏滥用私刑,毕竟纪晏的人设是大反派。

&esp;&esp;纪晏又问:“宁谨呢?如果他不知道父母做过的事,你觉得我要怎么对待他?”

&esp;&esp;果然,纪晏的问题和他刚刚纠结的问题一模一样。

&esp;&esp;他随纪晏一同抬头望着天,任凭雪落在自己的头上,琥珀色的眼睛干净得不像话。

&esp;&esp;他猜测,纪晏应该不是在纠结,而是在获得认同感,或者说缺乏安全感。

&esp;&esp;他虽然不知道林老和纪晏说了什么,但能隐隐猜到跟维护家庭亲情有关。

&esp;&esp;林老只剩这么一个女儿,如果哪天真的被纪晏送去监狱判了死刑,林老肯定接受不了。

&esp;&esp;“纪晏,其实我想过这个问题。”

&esp;&esp;“刚刚我还偷偷查了。虽然法律上讲究罪刑法定——如果罪犯的家属没有违法,就不应该受到惩罚。但从道德方面来说,祸不及家人的前提是,惠不及家人。当我想到宁谨吃喝不愁时,你却孤零零地思念父母,更不会觉得宁谨无辜。你有权对宁谨抱有敌意和恨意,没有人可以对你的行为指手画脚。”

&esp;&esp;纪晏缓缓转头,僵硬没有温度的眼神带着几分动容:“外公如果知道这件事,可能会无法接受。如果身体出了问题,我妈妈会不会恨我?”

&esp;&esp;他为了找到凶手,寻寻觅觅二十年。到头来凶手却可能是他妈妈的至亲。

&esp;&esp;他从来没想过结局会是这样。

&esp;&esp;“当然不会!”景沅已经猜到林老跟纪晏说了什么。他将手搭在纪晏的肩膀,让他完全转身,冲着自己。

&esp;&esp;“人都是自私的,外公有两个女儿,他的爱也是各分为二分之一。丢掉一个二分之一对他来说虽然伤害很大,但他还拥有着另一个二分之一。可你呢?你失去的是全部。你觉得当外公失去全部时,会大方地原谅那个让他失去全部的人吗?他不会的!”

&esp;&esp;“纪晏,没有人为你考虑,你为什么要为别人考虑?”

&esp;&esp;望着景沅因激动而蔓红的眼睛,纪晏苍白的脸颊忽然浮起一抹浅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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