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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节（第2页）

&esp;&esp;他从前从没注意到这些，这会儿不知道为什么，站在那儿看了很久。

&esp;&esp;一种难言的苦涩，一点一点，蔓延开去。

&esp;&esp;他掏出包烟，抽出一支点燃。

&esp;&esp;风吹散烟雾，向着面颊拂来，他闭了闭眼，后颈上有些凉，树枝上的雨水落了下来。

&esp;&esp;·

&esp;&esp;（48）死别

&esp;&esp;方竞航腾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拔腿就跑。

&esp;&esp;一时之间，整个心外科都仿佛震动气起来，急匆匆的脚步声都向着都icu而去。

&esp;&esp;丁卓心里也惶惶不定，没急着回普外科，到走廊那端去等结果。

&esp;&esp;远远的，他看见阮恬的父母，紧紧趴在透明玻璃外向内看去。

&esp;&esp;不知过了多久，那边忽然爆发出一声撕裂的痛哭——

&esp;&esp;丁卓一怔，赶紧加快脚步走过去。他往里看了一眼，却见方竞航整个瘫坐在了床边地上，心电监视器上，一条没有任何起伏的直线。

&esp;&esp;门打开了，阮恬父母踉踉跄跄地跑了进去，互相搀扶着，到了跟前，阮恬妈妈脚下一软，扑在床上，喉咙里发出凄厉嘶哑的哭声……

&esp;&esp;丁卓顿了顿，走进，伸手抓住方竞航的手臂。

&esp;&esp;方竞航坐在地上，身体像是袋沉重的水泥。

&esp;&esp;丁卓一咬牙，手伸到他胁下，用力将他搀扶起来。

&esp;&esp;方竞航呆愣着，看着床上仿佛仅仅只是睡着了的阮恬。

&esp;&esp;丁卓半拖半搀，将他带出了重症监护室。

&esp;&esp;方竞航挣扎了一下，蜇摸着还想回去，“老丁，你放开我……”

&esp;&esp;方竞航不理。

&esp;&esp;“老丁，你他妈放开我！”

&esp;&esp;沿路，病人护士纷纷侧目。

&esp;&esp;丁卓咬着牙，半拖半拽，将他带回了值班室，猛一下摔上门。

&esp;&esp;方竞航怒吼：“你什么意思！”

&esp;&esp;“你他妈是不是忘了自己还是个医生！”

&esp;&esp;方竞航愣了一下，退后一步，身形一颓。

&esp;&esp;他背过身去，抬起手，像是盖住了自己的脸，而后缓缓蹲下……

&esp;&esp;他肩膀剧烈抽动着，从臂间，传来一阵压抑的痛哭……

&esp;&esp;就在昨天晚上，阮恬难得精神好了一些，对他说道，“方医生，你再给我讲一遍《快乐王子》故事吧。”

&esp;&esp;方竞航没带着王尔德的书，然而这个故事，他跟阮恬读过三遍，都快要倒背如流了。

&esp;&esp;快乐王子让燕子送走了自己雕塑上所有值钱东西，去帮助那些困苦的人，最后自己只剩下一颗铅心。没了宝石和黄金装饰的快乐王子，因为太过丑陋被人推倒，而燕子也由于错过了过冬的时间冻死了。

&esp;&esp;方竞航不明白，阮恬为什么这么喜欢这个惨兮兮的故事。

&esp;&esp;“因为我和快乐王子一样被困在这儿，可是快乐王子帮了那么多人的人……我的存在却没有一点价值。”阮恬戴着呼吸机，费力地解释。

&esp;&esp;“瞎说。”

&esp;&esp;“再说，多好啊，燕子和快乐王子可以在天堂里永生。”

&esp;&esp;“那都是用来骗你们这些小屁孩儿的。”

&esp;&esp;阮恬笑了一声，病痛让她笑起来都有些困难，“姑且这样相信吧，是真是假，也说不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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