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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9（第1页）

&esp;&esp;余年小心翼翼踏上光洁的木地板上，低下头看向自己白色帆布鞋，虽然刷洗的足够干净，但鞋底肯定还有泥尘。

&esp;&esp;关上房门的朝歌，扭头看到小孩踮着脚尖站在玄关，双手摊开举起在胸前，努力保持平衡的可笑模样。

&esp;&esp;干什么？

&esp;&esp;余年睁大眼睛，干净得像是某种小动物，局促的问道，有没有鞋套？

&esp;&esp;没有。

&esp;&esp;那拖鞋有吗？我的鞋很脏，不不是，我出门前特意换的干净的鞋，你家特别干净，我怕踩脏了。

&esp;&esp;没有。朝歌想了片刻，这处公寓不招待客人，生活助理也是早上悄悄来，然后悄悄走，走之前屋子都是打扫干净的。

&esp;&esp;青年低着头，将脚从棉麻拖鞋里抽出来，两只细瘦的脚掌踩在深棕色的木地板上，转身走向沙发。

&esp;&esp;你穿。

&esp;&esp;余年能清晰的看到，韩飞嶙峋的脚踝，细长的跟腱，贴身的深灰色羊毛衫下，背部蝴蝶骨的不断起伏形态，像是欲飞前的振翅。

&esp;&esp;朝歌蜷缩进柔软的绒布沙发里，黑色的眼睛冷冷的看着小孩，说吧。

&esp;&esp;余年小跑到沙发茶几前，双膝屈在地板上，把背上的鼓鼓囊囊的书包取下来。

&esp;&esp;这是我的学生证，我不是坏人。

&esp;&esp;这是上学期要用的书本，都是崭新的。

&esp;&esp;这是我的笔记，每一科都复印好了，可能有字迹潦草的，看不清的地方一定要跟我说。

&esp;&esp;这是我炖的汤。

&esp;&esp;朝歌的视线，从这一摞课本笔记上挪开，看着眼前这个深红色的不锈钢保温桶，上面已经些微掉漆，桶体也有点坑坑洼洼，颇有复古感。

&esp;&esp;小孩指尖不断摩挲保温桶外的毛巾，班主任说你身体很不好，在家养病，过几天就要来上学了，就让我来看看你，这鱼是我自己捞的，很新鲜，味道也很好，你想尝尝吗？

&esp;&esp;估计是班主任让班干部来探望的。

&esp;&esp;朝歌的饮食都是由医师和营养师调配好的，他从不吃外食，但拒绝的话到了嘴边，看到小孩祈求的眼神，他还是让人把鱼汤留下来了。

&esp;&esp;余年并没有待多长时间，高高瘦瘦的身影弯着腰仔细系着鞋带，来时的背包已经空荡荡，临走前对着朝歌挥挥手。

&esp;&esp;韩飞，再见。他的笑脸消失在门口，双眼如同春水一般柔和，像是对世界的一切都抱着善意。

&esp;&esp;原色棉麻拖鞋整整齐齐地码在玄关前，朝歌扫了一眼，看向厨房台面上的保温桶。

&esp;&esp;打开桶盖，一股馥郁的香气暖洋洋的飘散出来，乳白色的汤水上没有一点油花，朝歌执起汤勺尝了一口。

&esp;&esp;啧，味道还不错。

&esp;&esp;鱼是普通的鲫鱼，汤是普通的好汤，朝歌尝过比更加美味的汤品，但今夜，身体似乎格外的饥饿，一口一口的将鱼汤喝完。

&esp;&esp;海市的夜里，风声格外的凄厉，朝歌抱着软枕看着窗外，他莫名感觉有些孤单。

&esp;&esp;他

&esp;&esp;海市一直不缺转学生，不过高三转班过来的很少，而且像韩飞这样的转学生更少。

&esp;&esp;韩飞长了一副好相貌，但同样他的虚弱也是有目共睹的，开着空调的教室里，其他人都穿着薄毛衣，偏他穿着羽绒服，面色白得跟雪一般，说话也有声无力，大多时候也只搭理班长。

&esp;&esp;韩飞，老班找你。学习委员林涵凑到朝歌跟前，你脸色不是很好，要我跟你一块去嘛。

&esp;&esp;沉思里的少年转过头，他生了一张鹅蛋脸，菱形的嘴唇，最特别是眼珠子的颜色，极黑极沉，这双眼睛要是长在别人脸上，肯定显得阴沉多疑，可长在韩飞脸上，偏偏显得黑白分明，倒显得干净简单。

&esp;&esp;朝歌点点头，昨儿考完试，按照一中老师的效率，今儿应该就有了成绩，当然自己的试卷应该都不用多花时间批改。

&esp;&esp;毕竟跟白卷也没有什么区别。

&esp;&esp;谢谢。朝歌起身，双手在口袋里动了动，白色鹅绒棉服长至膝盖，将他的下半张脸遮得严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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