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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9（第2页）

&esp;&esp;行了。付宇峥起身，默默叹然：穿上鞋，我先送你回家。

&esp;&esp;仉南蹭地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一双精致的丹凤眼被他瞪成杏核形状：回家？去找我阿爸阿妈吗？

&esp;&esp;阿爸阿妈

&esp;&esp;付宇峥咂摸了一番这个称呼，看着他真诚的一张脸，一时间神情复杂，突然有点不知道怎么回答。

&esp;&esp;仉南顾不上那么多，激动之下直接向前蹦了一步，抓住付宇峥一只手腕，声音发抖：我们能回家了是吗？可以回到原来的那片海域深处了，对吗？！

&esp;&esp;付宇峥：

&esp;&esp;深海之滨有点困难，不如雅颂居公寓了解一下？

&esp;&esp;仉南眉宇之间的欣喜在对方的沉默中一点点消散，直至荡然无存，他垂落攥紧付宇峥胳膊的手，难掩失落：就知道你是骗我的回家，哪有那么容易

&esp;&esp;索居避世了上百年的蔚蓝家园，承载了一代代族人繁衍生息的那片海底，早已经被防不胜防的工业污染所侵袭，海水浑浊变质，清新的气息被浓重的酸腐掩盖，族人阖族迁徙逃亡回家？他哪里还有家可回？

&esp;&esp;他之所以选择留下，是肩负着全族的希望和憧憬，他要在暗中配合帮助季律师收集证据，打赢这场人类所谓的诉讼案，只有海水重新变得清澈，海风吹来的气息再次变得湿润新鲜，他和他的族人，才有真正回家的盼头。

&esp;&esp;仉南眼尾有一点红痕，像是浅淡的绯色胭脂晕染融开，他吸吸鼻子，说：季律师，你不用安慰我，案子打赢之前，我哪里都不去，你放心，我我挺得住。

&esp;&esp;可能是两天的义诊太过劳累，延迟的高原反应居然像是在此时才发作一般，付宇峥只觉得两边太阳穴突突地跳着疼，仉南挺得住，他可能快不行了。

&esp;&esp;终归对方现在只是一条弱小无助的人鱼，付宇峥尽量耐着性子，问：你不回家，是要去哪？

&esp;&esp;人鱼仉南抬起眼睛，斩钉截铁：哪都不去，就留在这！

&esp;&esp;付宇峥：

&esp;&esp;你说的，不是我家吧？

&esp;&esp;仉南伸出一只手指，在四周划拉一圈，补充道：我只有在你这里，才是安全的

&esp;&esp;付宇峥：

&esp;&esp;那我可就危险了。

&esp;&esp;时间已经快到凌晨一点，这个时候，就算是有天大的事，也没有把人送出家门的道理，尤其对方现在还是这种状态。

&esp;&esp;付宇峥捏了捏眉心，最终妥协道：好，那你先在我这凑合一晚，跟我来客房。

&esp;&esp;主卧对面是一间客卧，自从付宇峥半年前搬进这件公寓，客卧的使用率完全为零，今晚算是首次营业了。

&esp;&esp;床品都是干净的，深灰色的格子床单一尘不染，四角抻平连道褶皱都没有，付宇峥从柜子中找出一条夏凉被，一回身，就看见仉南盯着那张双人床上的枕头，欲语还休，犹豫不决。

&esp;&esp;最后还是没忍住，仉南指了指床面，问：我睡这儿？

&esp;&esp;付宇峥下意识地瞟了一眼自己的主卧，忽然想起不久之前，他曾经主动邀请过对方午间小憩的事情，下一秒反应过来又觉得自己也有点魔怔了，收敛好情绪，淡声问：不然呢？

&esp;&esp;仉南的表情突然变得几多哀伤，眼角耷拉成一道可怜至极的弧度，哀痛道：季律师你是不是忘了，我、我是一条鱼啊！

&esp;&esp;付宇峥告诉自己要冷静，继而问：所以呢？

&esp;&esp;我应该在水里，不应该在这里！

&esp;&esp;还他妈唱上了！

&esp;&esp;付宇峥简直头痛欲裂，将夏凉被放在床上，深深舒了口气，拿出平生最大的耐心，哄道：是，我知道你是鱼，但是现在你不在水里，藏身于人类世界，就要遵循我们人类的生活习惯，好不好？

&esp;&esp;不行不行！谁料方才一直温顺的人鱼突然暴躁：离开水，我会死的！

&esp;&esp;付宇峥绝望了，那你要怎么哎，去哪儿？！

&esp;&esp;话未说完，脚上还包着纱布的人突然从身边窜出门去，在廊道徘徊扫视一番后，目光灼灼地锁住那扇半掩的浴室门，而后蹭地一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破门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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