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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节（第3页）

&esp;&esp;虹桥在外城，一道拱桥架设在宽阔的水面上，远远看着如一道彩虹，因而得名。

&esp;&esp;码头一侧停靠着货船，另一侧停靠着客船。

&esp;&esp;岸上人很多，搬运的力夫、吆喝的掮客、砍价的货商……货运这儿的人总是比客运那边忙碌且匆匆，蓑衣一穿或干脆在雨水中打着赤膊，弯着腰，背几乎与地面平行，背上的不只是货物的重量，还是一家人的生计，不乏有健壮的女人干着与男人一样的活。

&esp;&esp;一杯暖茶即将开的船，被叫停了。……

&esp;&esp;外面雨淅淅沥沥，不大，却很密集，在雨里面稍微走走就黏了一身，手往上摸一摸就感觉自己成了落汤鸡。

&esp;&esp;方年年在下马车前被娘亲按头穿上了蓑衣、戴上了斗笠，绣鞋底下套了木屐。

&esp;&esp;本来觉得娘亲是小题大做，不过是一场突如其来的冬雨，犯不着从头裹到脚，反正几步路的事儿，很快到船上去的。从马车出来后，她发现姜还是老的辣，一定要听妈妈的话，不单单是一场冬雨，更是一场冰雨。

&esp;&esp;好冷啊。

&esp;&esp;“好冷。”方年年抱着手炉，抖抖索索，牙关上下敲打，整个人恨不得缩成一团。

&esp;&esp;看到不远处从船上下来的人，明显是一家人的样子，男人提着行李，女人抱着一个两三岁的小女娃，小女娃头上戴着斗笠、身上披着蓑衣，整个人被宽大的雨具罩着，就露出一只肉嘟嘟的小手抓着帽檐，眼睛透过缝隙好奇地打量着外面的新世界。

&esp;&esp;方年年看了好生羡慕，她怎么就长大了呢，如果一直小小的，是不是就能够一直被娘亲揣在怀里。

&esp;&esp;“想什么呢？”娘亲的声音。

&esp;&esp;方年年回过神来，“没什么。”

&esp;&esp;“那快走，早点进船舱里，早点暖和。”塔娜催促着。

&esp;&esp;方年年轻盈地诶了一声，加快步子跟在阿爹的身后。地上有些滑，她走得小心翼翼，但还是差一点滑一跤。

&esp;&esp;始终留心着女儿的方奎手疾眼快地扶了一把，“当心。”

&esp;&esp;方年年心有余悸地抓紧爹爹手，“地上太滑了。”

&esp;&esp;“走的人多了。”方奎扶住女儿，放慢了速度，他继续说：“等冬天过了，到春天的时候会征调民夫来这儿修路。”

&esp;&esp;因为有高祖的横空出世，土法水泥的制作方法出现在了科技生产力还不发达的大齐，水泥被大量使用在基建建设上，码头便是如此。但使用时间长了，经过千万双脚摩擦过去，路面变得光滑，必须人工开槽，增加摩擦力。方年年这般想着，已经不知不觉上了船，站在甲板上看陆地，心头弥漫上奇怪的感觉。

&esp;&esp;她的手捏着袖袋里的东西，无意识地摩擦着。

&esp;&esp;忽然，她敏锐地察觉到一道视线。视线很轻、很快、很锐利，几乎是扫过自己就挪开了，但那一瞬间的感觉她像是被猎人盯住的猎物，如芒在背。

&esp;&esp;张皇地看看左右，方年年没有在岸边看到什么奇怪的人。

&esp;&esp;“不是说冷嘛，怎么还不来。”娘亲喊着。

&esp;&esp;“来了来了。”方年年忙不迭地回应，抱着手炉就小跑着去船舱。

&esp;&esp;甲板上湿滑，她这么几小步就和溜冰似的，幸好距离不长。走进船舱内，方年年心有余悸地拍着胸口，“真吓人。”

&esp;&esp;“怎么了？”方奎上前给女儿解着蓑衣。

&esp;&esp;方年年说：“感觉有人看我，不，不对，不是看我，就是视线扫过我，总之是很可怕的眼神，我一下子就起鸡皮疙瘩了，差点儿叫出声。”

&esp;&esp;“夸张，狼的眼神都没有这么可怕的。”塔娜倒水，热水氤氲出暖意，仿佛一下子温暖了凉冬。

&esp;&esp;“才不是，被看一眼就知道了。”方年年挠挠头，难不成是自己太敏感了，“好吧，有可能是刚才是一阵冷风。”

&esp;&esp;“过来喝热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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