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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节（第3页）

&esp;&esp;“方年意，小字年年。”

&esp;&esp;“年年，年年……年年有鱼。”皇后错愕了一下，看了看淑贵妃，淑贵妃轻轻哼了一下，皇后摇着头说：“这是孩子们的缘分。年年，你和你娘这么多年来住在何处？”

&esp;&esp;“住在乡野。”方年年斟酌字句，不敢多说，她发现了，温柔是把杀人不见血的刀，见皇后比见皇帝还要小心谨慎、细细思量，因为沉浸在温柔里，一不留神就会说错、做错，说不定等着自己的就是万劫不复。

&esp;&esp;皇后点头，没有追问是哪个乡下。

&esp;&esp;“与你娘以何谋生？”皇后心疼地捏捏方年年的小手，手指纤长、没有老茧，不是干粗活的手，她心中就动了动，知道她们母女生活得不错。

&esp;&esp;方年年小声说：“乡间卖茶。”

&esp;&esp;心虚，面对皇后的眼神，感觉有负罪感。

&esp;&esp;还不如和淑贵妃硬碰硬呢。

&esp;&esp;淑贵妃坐于一边，百无聊赖地转动着一枚果子，那个果子好像就是方年年一般，不，是方年年和儿子捏在一起，被她揉圆搓扁，孩子长大了都不省心。

&esp;&esp;“哈哈，我竟想象不出塔娜守着茶炉的样子。”

&esp;&esp;方年年汗颜，阿娘就是假死了个寂寞，皇帝不知道她假死的，皇后和淑贵妃也知道，自家还以为藏得严严实实……亦或者，这也是爹娘料到的？阿爹真是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厉害许多许多许多，不然，他们一家不可能安安稳稳地待在人来人往的官道旁边度日。

&esp;&esp;“年年，改日得空让六郎带你去英烈阁祭拜，那边有你阿父的画像，去见见他。”

&esp;&esp;方年年心中略别扭，但不敢有任何表示，她爹好端端地在家啊，“谢大娘娘。”

&esp;&esp;皇后摇摇头，说：“我有些乏了，你们出去玩。”

&esp;&esp;方年年有些无措地看向沈宥豫，你母亲说的是反话、是反话吧，不然为什么把她的手抓的更紧了！

&esp;&esp;一堆心眼　　手被抓得很紧，紧到方年……

&esp;&esp;手被抓得很紧，紧到方年年以为皇后是一个练了很多年铁砂掌的女战士，而不是服用了血莲子恢复康健不久的普通女人。

&esp;&esp;她有些吃痛地皱皱眉，倒没有因此发出什么声音，毕竟咱不是矫情的弱女子。

&esp;&esp;是皇后率先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落寞地笑了笑，她松开了手，似叹息一般问道：“塔娜好吗？”

&esp;&esp;方年年张张嘴，她仿佛窥探到了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的一条缝隙，这个秘密属于感情，有别于大流，能够被归为禁忌……她在心中飞快地给了一个否定的答案，想想自家娘亲，朴素无华的妇人，连做饭都做不好，做的硬饼子能够当武器，切成饼丝前必须先磨刀……

&esp;&esp;她都不敢眼睛乱动，因为有一抹视线盯着自己，好像要盯出一个洞！淑贵妃好可怕，沈宥豫你看到了吗，你亲娘这么可怕你知道吗！

&esp;&esp;“娘她，很好。”方年年按捺下乱撞的心跳，肯定地点点头：“我娘很好，我善做饮食，母女两个就经常做一些好吃的打打牙祭，没有宫中的食材名贵，却也是民间不错的。因着家中茶肆开的位置不错，做些来往的生意，维持生活绰绰有余。家中人口简单，开销不大，余出来的钱我们就都用在了吃喝上，近来娘亲心宽体胖，胖了十多斤，看着更加圆润了。”

&esp;&esp;方年年在心中默念，娘啊我不是故意说你胖的，岁月是把杀猪刀，能够看似记忆美化出来的形象，我这是为你好！

&esp;&esp;她的身后，沈宥豫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方年年的背影，对臭丫头张口就来的本事有了一个新的了解，也对她的胆识有个新的认识，能够在皇后、贵妃面前信口胡说的，这个世界上终于多出来一个人。问还有一个是谁，那当然是他。

&esp;&esp;皇后有些恍惚，“胖了，圆润？”

&esp;&esp;“人到中年，发福是应当的，有福气。”淑贵妃笑着说，声音轻快。

&esp;&esp;方年年垂着头，她可以保证自己从淑贵妃的口中听出了幸灾乐祸。

&esp;&esp;“阿娘也是这般说的，胖点有福气，她说自己远不及娘家亲人，还是肉和奶少吃了。”

&esp;&esp;说完，方年年咬咬舌头，有些后悔，自己不应该补上这么一句，有点儿欲盖弥彰的味道。

&esp;&esp;皇后叹了一口气，“这也好，这也好，她能够放下心中郁结，开开心心地生活，我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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