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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节（第2页）

&esp;&esp;“……”

&esp;&esp;“知道吗？比起凌九卿只将我当做玩物，将我当做退而求其次的选择的人，更令我厌恶。”

&esp;&esp;柳郁脸色一白。她说，厌恶。

&esp;&esp;“罢了。”良久，楚然叹息一声，“我也没资格生你的气，看在你是我亲手养好的份上，便告诉你吧……凌九卿从没碰过白绵绵。”

&esp;&esp;“……什么？”柳郁眼神阴沉，她还以为……是因为白绵绵？

&esp;&esp;楚然却只当他不解其意，解释道：“凌九卿不会让残王忠心婢9

&esp;&esp;自那日，破落后院门口吻了楚然，凌九卿便越发频繁地回忆起过往了。

&esp;&esp;腿刚被敲断时，正是隆冬，他被人像丧家之犬一般扔在王府门口，奄奄一息。

&esp;&esp;王府的人早已散去，他躺在雪地里等着冻僵冻死。

&esp;&esp;楚然从府里走了出来，穿着一身水红色的小袄，吃力的将他拖到了屋里，点了柴生了火，看着了无生志的他，她跪在地上说：“王爷，奴婢求您活下去。”

&esp;&esp;他没理她。

&esp;&esp;后来，她拉来了一个野郎中，那郎中说，他活不过腊月十五了。

&esp;&esp;他躺在病榻上，听着门外她给那野郎中磕头，一个接一个，野郎中终于应下救他，却也不过试一试。

&esp;&esp;天太冷了，可王府仿佛有数不尽的柴烧，屋里日日烧的暖暖的。

&esp;&esp;直到有一日，她一瘸一拐的给他喂药，他才知，那柴，是她每日去城东的林子里捡来的。

&esp;&esp;她每日给他上药，而他一日比一日抗拒，他感觉不到腿的存在，以往鲜衣怒马的少年王爷、也曾南征北战的少将军，成了一个废物，连一个奴婢都不如的废物。

&esp;&esp;可她始终跟在他身后。

&esp;&esp;什么时候不一心求死了呢？

&esp;&esp;是太师府的人来的时候吧，那时正是上元节，她用红纸糊了一个灯笼挂在床头，她说：“愿王爷平安喜乐。”

&esp;&esp;也是在这时，太师府几个下人来了，把那个灯笼打碎了，烛火烧了他身上的被褥，那些人笑着看被褥越烧越旺，在烧到他前将被褥挑开，看见了他的腿，那双已经畸形的腿。

&esp;&esp;而她，被两人困在角落里，无助嘶吼落泪。

&esp;&esp;后来，他亲眼看着这些下人被凌迟而死，片了三千三百三十刀，一刀不差，哀嚎声很是悦耳。

&esp;&esp;她是真的经历过他最不堪的时光，见过他最耻辱的模样。

&esp;&esp;所以后来，一朝得权，他让人寻了一种毒，叫“极乐”，服下后不会有任何痛苦，如睡着般死去。

&esp;&esp;给她送“极乐”的那夜，她正坐在院子里望着天空，他将轮椅推到她身边。

&esp;&esp;没有请安，没有下跪，她就这样陪着他，就像他躺在病榻上的那些日子般。于是他也没言语，坐在轮椅上，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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