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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第1页）

&esp;&esp;原本一切都该随着这三百一十鞭结束，就如他所说的，生死两清。然而现在他却没有一丝轻松的感觉，在胸腔中翻滚不歇的，是不知从何而来的痛觉。

&esp;&esp;“对不起。”龙垣很吃力的抬起手，像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去靠近那相隔咫尺的人，“当初的我，是个从不考虑后果，只简单凭自己感受行动的疯子。”

&esp;&esp;“我知道说什么都无法弥补你的痛苦，但马上，让你痛苦的东西就会永远消失了。”

&esp;&esp;“所以，不用再害怕了。”

&esp;&esp;龙垣大概是笑着想碰一碰他的脸颊，但即将接近的时候，又小心翼翼的退开。在当初做出那样强迫性的行为之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也不敢再触碰他了。

&esp;&esp;清醒过来之后，魔皇那种混杂着憎恨与恐惧的眼神，也同样是龙垣的梦魇。

&esp;&esp;说起来当初的事情到底是缘何而起的呢？恐怕连龙垣和魔皇自己，也都记不清楚缘由了。只是记得当初他们争吵得很激烈，后来争吵变成了盛怒之下的口不择言。

&esp;&esp;最后魔皇一句“不必再见”，彻底拉断了龙垣紧绷的那根弦。

&esp;&esp;那时的他身上还留存着从混沌中继承的，最为简单粗暴的思维。当那唯恐失去的感情成黑化的最好催化剂时，理智便也随之消失殆尽。他试图选择用最为本能的行为，将想要离他而去的心爱之物困入牢笼之中。

&esp;&esp;魔界禁地之中，具有特殊用途的魔物多不胜数，合欢果便是其中之一。

&esp;&esp;龙垣生于混沌初开之时，魔气最为鼎盛之处。说他完全是由最精纯魔气所孕育而生的，也完全不为过。于是在他丧失了理智的时候，就连魔皇也无法做出有效的反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颗饱满而艳丽的果实，被喂进口中，咽下喉咙。

&esp;&esp;体质被这诡异的果实渐渐改变，无法抗拒的反复交融终于诞生了原本不可能的结果。

&esp;&esp;等龙垣在魔皇憎恨而恐惧的眼神之下，终于找回理智的时候，事情已经进行到了完全不可挽回的地步。

&esp;&esp;一切都晚了，无论是当年，还是现在。

&esp;&esp;走马灯一般的回忆也尽数被黑暗所吞噬，龙垣的手缓缓垂落，淹没在蔓延四处的血泊之中。漆黑的眼眸终于失去了焦点，闭合在皮肤之下，再也看不到他的眼神。

&esp;&esp;——“我仍然爱你，但我却早已亲手葬送了说爱你的资格。”

&esp;&esp;残存在眼角的一滴泪缓缓顺着脸颊落下，掉入身下血泊之中的时候，却正好与从上方坠落而来的另一滴滚烫泪珠砸在一处。

&esp;&esp;那泪珠的温度如同魔皇眼睛的颜色一般滚烫，却只有那么一瞬间，能证明它存在过。

&esp;&esp;魔皇站起身来，眼神恍惚的不知落在何处。他看上去好像完全忽视了沾染在地面、桌案，以及自己右手上的大量鲜血，然后重新坐回了他刚开始的位置。

&esp;&esp;右侧的扶手之前已经坏掉了，魔皇却好像没有察觉。

&esp;&esp;他就那样无声无息的坐在那里，好像在等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等。

&esp;&esp;这样怪异又僵硬的场面，一直持续到了沈云辞和燕归过来串门。

&esp;&esp;两人刚从城中夜市逛了一圈回来，本想来看看魔皇的情况，结果刚一进来就被浓烈的血腥气和骇人场景给吓了一跳。

&esp;&esp;燕归下意识去看沈云辞。

&esp;&esp;在魔皇如此奇怪的状态之下，沈云辞都没敢说话，只是用力摇头表示自己也什么都不清楚。

&esp;&esp;直到现在，魔皇才算是有了神情与动作。但他的的目光依旧像是飘在很远的地方，声音亦显得有些虚弱：“你们去看看那个人，若是死了便随便找个地方烧了，若是没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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