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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节（第2页）

&esp;&esp;谢昭挑她感兴趣的话题道：“小绯考上纺织厂了。”

&esp;&esp;“我知道，她肯定会考上的。”程遥遥不是很意外的样子。

&esp;&esp;谢昭又道：“奶奶说准备给你打件新毛衣，不知道你最近胖了还是瘦了。”

&esp;&esp;“我没胖！”程遥遥激动起来，“我还是上次那么瘦，跟奶奶说我要宽松点的款式呀。”

&esp;&esp;谢昭道：“奶奶说等你回来挑，到过年前就能织好了，正好穿着过年。你几时回来？”

&esp;&esp;“……”程遥遥又没了声音。

&esp;&esp;谢昭当她又闹脾气，温声道：“妹妹？”

&esp;&esp;程遥遥的声音忽然变得又甜又软：“其……其实奶奶上次给我打的毛衣还新着，不用穿新毛衣的。”

&esp;&esp;谢昭道：“那你几时拍完，我去接你。”

&esp;&esp;程遥遥语气欢快道：“家里最近怎么样啊？犟犟有没有变胖一点？小鸡开始生蛋了吗？你……你最近还在开拖拉机吗？”

&esp;&esp;这一番顾左右而言他相当拙劣。谢昭慢慢眯起了眼。

&esp;&esp;……

&esp;&esp;程遥遥的小生意增加了几种产品：醉蟹，腌泥螺，虾头油，炸虾干。

&esp;&esp;醉蟹也属于高端产品，一罐八块钱，制作方法却简单多了，李秀珍三人一天能做出几百斤来。腌泥螺价格很便宜，穷人家常买回去下饭。可这种便宜的东西才能看出功力，程遥遥做的腌泥螺咸香可口，不带一点泥腥味，比市场价高一毛钱卖，也能卖出利润。虾头油和炸虾干是一虾两吃，成本压低许多。

&esp;&esp;厨房里，一大盆带膏母青蟹被剁成大块，浸入调配好的酒液里，程遥遥吩咐道：“六个钟头以后才入味。装罐一定要让汤汁没过螃蟹。”

&esp;&esp;李秀珍三人围在一旁，仔仔细细看着程遥遥的每一个制作步骤，听见这话连忙点头：“明白了。”

&esp;&esp;程遥遥仔细清洗着双手，那双手纤细，柔软，白如初雪，一点也不像下厨的人。带着水的手抬起来，一条干净毛巾立刻就递了上来，李秀珍问：“浸泡过程中需要翻动吗？”

&esp;&esp;程遥遥擦擦手：“两个钟头翻动一次。”

&esp;&esp;李秀珍唇瓣默默动着，认真记在心里。

&esp;&esp;程遥遥莞尔。这些天在厨房做秃黄油或其他食物，她从没避过人，也知道李秀珍几人一直默默在学。外公告诉过她，过去的名厨无论红案白案都不怕人看，也不怕人偷师，唯一的不传之秘，一是吊汤，二是配方。

&esp;&esp;秃黄油和醉蟹的调料配方和比例都握在她手里，程遥遥不怕她们学。就算她们掌握了配方，也做不出跟她一模一样的味道来。这点儿自信她还是有的。

&esp;&esp;程遥遥大部分时间还得呆在剧组。她只能事先把调味料都按比例调配好，其他的制作就靠李秀珍三姐妹了，销售的重任则放在孟姐身上。

&esp;&esp;孟姐每天都一丝不苟地给程遥遥报账，再把属于程遥遥的那一份利润给她。短短半个月的时间，孟姐自己就赚到了五百多块，要是可以，她宁愿跟程遥遥拍一辈子的戏！

&esp;&esp;可事与愿违，《迢迢》终于杀青了。程遥遥和孟姐这对生意搭子也要各奔东西。孟姐再不舍也只能接受这个现实，她跟着程遥遥发了这一笔财，都够她们家生活几年了。这么想着，孟姐的心情也平静了许多。

&esp;&esp;孟姐把钱款跟李秀珍交割清楚，剩下没卖完的货，以成本价加二成利润卖给了李秀珍。这段时间赚的钱则跟程遥遥报了账，两人分了钱。

&esp;&esp;剧组吃完散伙饭的回上海占地盘

&esp;&esp;程遥遥跟荣导打了招呼，又冲惊讶的孟姐笑道：“你忘了，我家就在上海啊。”

&esp;&esp;孟姐一拍脑袋：“看我这记性，遥遥你是上海来的知青，有探亲假！”

&esp;&esp;这两年知青们返城的越来越多，对知青的限制也宽松了很多。不少知青过年都可以返乡探亲，只是许多人会趁机一去不回，赖在城里当黑户罢了。

&esp;&esp;马上过年了。程遥遥这时候回甜水村待不了两天，还是得回到上海，还不如搭荣导的顺风车。只是不知道谢昭那边……程遥遥默默把那点儿心虚压下去，谁让他先气自己的！

&esp;&esp;七十年代末的上海街头，有一种时空交错的奇异感。曾经车水马龙衣香鬓影的旧上海消失了，浮华褪尽，考究精美的西式建筑伫立在道路两盘，路上来来往往的人们穿的却不再是西装与旗袍，而是这个年代标志性的土黄蓝。

&esp;&esp;可你细细看去，上海街头来来往往的人们就是不同。深蓝色工装里露出雪白的衬衫领口，旧皮鞋擦得锃亮。款款走过的上海姆妈们，棉袄也能裁出腰线，走起路来仍然腰肢款摆。年轻姑娘们对美的追求更是无止境，她们外套下摆露出一抹鲜亮的颜色，乌黑发尾和刘海还偷偷烫了卷。这就是讲究的上海人。

&esp;&esp;与贫瘠紧缺的食物供应相比，人们的食欲日趋旺盛。一大清早，老大昌门口就排起了长龙，那股浓郁的奶油味儿勾得人胃里火烧火燎的。最便宜的奶油面包一只五毛钱，仍有“老克勒”来买。不光是充饥，也为了从这奶油面包的味道里回忆回忆当年的好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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