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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第2页）

&esp;&esp;萧淳叹了口气，俯身将花娘子抱起来，又命那丫鬟去请大夫。

&esp;&esp;整整两个时辰，灌了两服汤药，花娘子才悠悠醒转过来。期间那胖丫鬟只会嘤嘤地哭，其他便是扯着萧淳的袖子不许他走。萧淳无奈，又念及她主仆对自己母亲的好，只好一直看护着。

&esp;&esp;花娘子被扶着起来，靠在榻上，苍白虚弱，气若游丝，面容凄苦，实在令人怜悯。她咳了两声，道：

&esp;&esp;“萧公子，今日难为你了。你帮了妾身，今后在青衣镇，也免不了被人指指点点了。”

&esp;&esp;萧淳心中多少也有些发愁，但听对方这样说，不由得心软道：“娘子不必担心，我一个大男人，不怕这些。”

&esp;&esp;花娘子盈盈地淌下泪来：“人生多苦。妾身这半副残躯，留在这世上还有什么意思。”

&esp;&esp;萧淳安慰道：“娘子不要这样说，你年纪还轻，还有许多岁月要过。”

&esp;&esp;花娘子叹了口气，目光停在某处，不知神游到哪里去了。

&esp;&esp;萧淳这时才算看清了她的样貌。她生了一双很适合笑的眼睛，正因如此，愁苦起来也格外引人怜惜。

&esp;&esp;他定了定神：“没什么事，我就先告辞了。”

&esp;&esp;花娘子仿佛从梦中惊醒，蓦地扯住他衣角。

&esp;&esp;“萧公子且慢！”

&esp;&esp;她对上萧淳的双眸，又慌张地低下头。片刻，仿佛做了什么决定似地，对丫鬟道：“你去外面守着，我有几句话想对萧公子说。”

&esp;&esp;萧淳有些发愣，知道如此不妥，却又迈不开步子。

&esp;&esp;花娘子咳了两声，垂首道：“萧公子，妾身知道如此不妥，在此先向您赔罪了。此处只有你我二人，接下来我说的话，若是污了您的耳，您便当做从未听过。”

&esp;&esp;萧淳胸中怦怦，面上仍镇定道：“娘子请说。”

&esp;&esp;花娘子又叹了一会儿气，斟酌了片刻，似是鼓起了全身的勇气。

&esp;&esp;“妾身的处境，萧公子想必也知道一些。”

&esp;&esp;“嗯。”

&esp;&esp;“世上可接近之人虽多，却都是居心叵测。妾身自来了青衣镇，只遇上两个真正的好人，一是萧妈妈，一就是萧公子你。昨日与萧妈妈在此，她提点了妾身。妾身虽家有薄财，但一介孤女，如何能在这荆棘世间立足？唉，妾身有一不情之请，还请萧公子听了勿怪。”

&esp;&esp;“妾身……有心与君结缡，不知萧公子意下如何？”

&esp;&esp;萧淳怔住，遂继陷入沉默。

&esp;&esp;花娘子道：“公子先听妾身说完。妾身本也无心再嫁，可一则先夫与妾身恩义甚深，不忍他偌大家业就此离散入外人之手，二则……”她咳了几声，“妾身得的是心疾，大夫诊过，活不过二十岁。……妾身只想余下这两年能过得轻松一些，有个依傍，不必自己四处奔走，待命终之日，能有身边人将妾身收葬，不至于孤魂流落荒野……”说到此处，她凄凄然饮泣。

&esp;&esp;萧淳面露不忍，但仍道：“娘子，萧淳已心有所属，不日便要成亲了。”

&esp;&esp;“那日便听萧妈妈说了，是有一位甘华姑娘是吗？唉，想必是位温柔贤淑，宜家宜室的好姑娘。”

&esp;&esp;提到甘华，萧淳心中浮起淡淡暖意。

&esp;&esp;“温柔贤淑，宜室宜家都算不上。”甘华性子淡漠，只有两人私下软语温存时才显露些女儿家的温柔，为人也极有主意。“但她……她是极好的，对我也极好。”

&esp;&esp;花娘子神情凝了凝，又垂眸道：“萧公子，妾身无非……是想要个名分。妾身与公子仅有两面之缘，却已知道公子是个难得的正人君子。妾身这身子，既无法诞育子嗣，便是履行夫妻之礼也是难的。倘若蒙公子不弃，妾身愿与那甘华姑娘不分大小，平起平坐，并每日清心礼佛，祈求你们举案齐眉，白头到老。”

&esp;&esp;萧淳愣住了。

&esp;&esp;“妾身看出来，公子有凌云之志，早晚是要出头的。可是如今世道艰难，上有老母奉养，公子又怎能心无挂碍地进京赴考呢？将来又拿什么来照顾萧妈妈，照顾甘华姑娘呢？”花娘子一双水眸直直望进萧淳心中。

&esp;&esp;“公子若肯接纳妾身，妾身愿倾尽所有，为公子奉养母亲，照顾甘华姑娘。如此，公子便可安心赴考，他日的荣宠诰命，都是甘华姑娘的，妾身统统不要。如此，岂不是两全其美么？”

&esp;&esp;萧淳陡然一悸，下意识便要闪躲花娘子的目光。话说到此处，才真正说到他心里了。

&esp;&esp;、金石为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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