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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节（第3页）

&esp;&esp;应该是刚洗过，她头发难得没有全部扎起来，这样一弯腰，头发从肩膀滑到胸前，像电视里拍的洗发水广告那样，好像一把梳子上去能从头溜到尾。

&esp;&esp;耳钉米粒那么大，卡在两排座椅的中间，她手不够长，又换他去掏。

&esp;&esp;两人交换姿势时，她头发乌黑的一簇拂到他下巴，拂过他鼻尖，潮湿的柑橘调，过分好闻。

&esp;&esp;等东西掏出来放到她手心，她说句谢谢就走了。

&esp;&esp;而他像傻子一样，在原地呆站好久，直到那股发香消散。

&esp;&esp;也不是毫无收获的，比如醒神后他踩到一只头绳，咖棕色的编织款式，细细一圈纽结。

&esp;&esp;捡起来闻，是她的味道。

&esp;&esp;正迟疑时，不合时宜的江廷出现，看见暂停画面后兴奋地跑去找遥控，而他则卑鄙地，默默把那只发绳据为己有。

&esp;&esp;后来再看见她，总有种小偷的心态，见不得光一样，莫名闪躲。

&esp;&esp;那年统招生中考，她稳定发挥，名次排到省级前十，不少学校抛来橄榄枝，当中也包括他们学校。

&esp;&esp;私立虽然不愁生源，但也需要好学生来拉绩点树排名，听说为了这个，校基金会还特地找到他们家，想靠关系拉拢她这位优秀生。

&esp;&esp;于是高中开学后，她转到了他们学校。

&esp;&esp;因为课程体系的区别，他们同级但不在一个班，偶尔公开课才会碰到，或者礼堂活动，分在前后排。

&esp;&esp;他觉得自己前有未有的奇怪，只要跟她接近，大脑一片空白，经常连说的什么话都能忘记，进入机械性的表达状态。

&esp;&esp;当然也有心绪波动比较大的时候，比如看见她跟其它男同学说话，再比如，听说有人跟她表白。

&esp;&esp;那时候开始流行bbs，有投身互联网行业的学长也给他们学校建了一个。

&esp;&esp;突然有那么一天，论坛首页飘着对她的表白帖，帖子里放了偷拍她的照片，还有一句英文情诗：youhadathello。

&esp;&esp;他心里一紧，余下的半天，人像丢了魂。

&esp;&esp;隐隐意识到什么，朦朦胧胧的情愫，不可说。

&esp;&esp;那个帖子没有存不知太久，毕竟私校再开放，也不允许学生这么高调示爱。

&esp;&esp;于是他心里又一松，摸着那只发绳，说不清的滋味。

&esp;&esp;像竖了个假想敌，突然给他狠狠一击。

&esp;&esp;回去碰到她，跟家教在画室陪宝琪上课，手里拿着刮刀，在替宝琪调颜料。

&esp;&esp;那天的天气很好，她坐在阳光里特别有意境，而他站门外，突然想到论坛的那张照片里，她穿着校服，白衬衫和黑色背带裙，除了领结，再没有别的饰品。

&esp;&esp;干干净净的，一点生钝感，但出奇好看。

&esp;&esp;偷拍不是什么好行为，摸到手机边缘时，他还是放了回去。

&esp;&esp;那晚他没有睡，床上辗转半宿，起来就着那股心气写了封信，到第二天，又往里面塞了张电影票。

&esp;&esp;一个学校，又算住在同个家里，机会并不难找。

&esp;&esp;趁她不注意，他选择把东西夹在书里，又在楼底等很久，直到她出来。

&esp;&esp;她脚步匆匆，看见他的时候分明吓了一跳，两只眼眨个不停，握书的指骨都紧到发白。

&esp;&esp;头回做这样的事，他心里也咚咚跳，但还是鼓起勇气看她。

&esp;&esp;只是匆匆一瞥，她脸红了个透，更在他试图说话的时候，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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