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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器之心（第4页）

&esp;&esp;望着那挺直的背影，少年面露疑惑，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

&esp;&esp;直到一个午后，他偶尔从母亲画室门口路过，敞开的门令他看到一幅情景。

&esp;&esp;画室打开一半天窗，室内同时开着灯，于是偌大的空间呈现出几种不同的光源。

&esp;&esp;女主人在测试不同光线下，作品的效果。

&esp;&esp;作品是管家。

&esp;&esp;她拿着笔，蘸着特殊颜料，慢慢地在那张英俊却又僵硬的面庞上一笔一笔上色，管家端正坐在一张高脚凳上，双手放于双膝，如同等待雕琢的粗胚。

&esp;&esp;少年浑身闪过一阵激灵，他终于明白为何最近管家看上去容光焕发。

&esp;&esp;特别是当他从远处向你走来，就像天神下凡，高不可攀，不像来提行礼的，而是来点醒凡人的，以至于现今已无法轻易将他带出门，因为那会为出行增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比如各种奇怪的人递来的名片，以及女孩子死缠烂打的索要联系方式。

&esp;&esp;科学家赋予仿生人肖似人类的外表和行径。

&esp;&esp;艺术家则画龙点睛，赋予仿生人独一无二的人格，令他栩栩如生。

&esp;&esp;少年不敢打扰，悄悄退出。

&esp;&esp;依然是沙发。

&esp;&esp;却是隐秘空间的沙发。

&esp;&esp;这是一间放映室。

&esp;&esp;沙沙沙的声音，是皮肤摩擦声。

&esp;&esp;女主人就靠在男人身上，双手从他前胸和背脊双管齐下，像只树懒一样吊在他身侧，环住他。

&esp;&esp;在他们前方，屏幕上放着动画片。

&esp;&esp;“你曾经说，电影里的女主角，是尼安德特人，像我，而她喜欢的是一个智人，像你，你还记得吗？”

&esp;&esp;“我知道，当时的你在炫耀，炫耀你的理性，而我，冲动，极端，吃够了情绪的苦，像贪吃蛇咬住自己的尾巴，周而复始，重蹈覆辙。”

&esp;&esp;仿生人双手放膝盖，身姿不卑不曲，维持着非常正经的形象，和旁边女人迷醉的眼神形成鲜明对比。

&esp;&esp;这个女人是他的女主人，有丈夫的女人，而她的丈夫是他的发明者。

&esp;&esp;她注视着他，从下颌往上，目光流连男人每一寸完美皮相，光影变幻在她眼里，隽永般拘禁，像是为色所迷惑，又像是看到了更深层次的东西。

&esp;&esp;“这才是你原本该有的样子，以前他把你粗制滥造，我都看不下去眼，幸好还能修正回来。”

&esp;&esp;看着看着，她的脸忽而染上一抹少女般的赧色，

&esp;&esp;“我现在才发现——”喉咙干涩，后知后觉撇开眼，“即便是讨厌你，但沉晏还是把你的神韵都制作了出来，可见你真的特色很鲜明，真的很——”

&esp;&esp;纯真。

&esp;&esp;又欲。

&esp;&esp;以前她压根不会将两个完全不相干的词联想到一块，但在穿制服的他面前，她懂了。

&esp;&esp;直到这时，她才发现他们对顺连茹的设定大部分是以纯真起底的，纯真，没有一丝邪念的纯真，令人不禁想挽起袖子——好，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邪恶。

&esp;&esp;“管家先生。”她在不动的雕塑耳边呼呼吹气。

&esp;&esp;“你能安慰空虚寂寞冷的女主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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