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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节（第2页）

&esp;&esp;自登上国君位，除朝中大氏族，尚无一人让他如此警惕。

&esp;&esp;不承想打破惯例的竟是自己的亲生儿子，而且是常年打压，以为不学无术的那一个！

&esp;&esp;西原侯心中滋味难言，郅玄无意顾忌他的心情，笑容可掬，和当初拍西原侯马屁时别无二致。只是出口的话却截然不同，一字一句都在朝西原侯的肉上扎，针针见血。

&esp;&esp;“父亲，玄同公子颢定下婚盟，不论嫁娶只结婚约。玄奉命戍边，不便往他国久居，公子颢亦然。我二人决意北上草原，择一地建城。”

&esp;&esp;郅玄语速不快不慢，如同闲话家常，道出的话却饱含深意。

&esp;&esp;以他和公子颢的身份，长期停留别国都不合适，在两国之间建城也会打破平衡，难言会带来何种后果。

&esp;&esp;经过认真商议，两人决定在草原建城，既为举行婚礼，也为向其他诸侯国展示力量。等到双方的军队站稳脚，不出意外地话，必然继续向北扩张。

&esp;&esp;赵颢有没有这个意图暂且不论，郅玄的确有此打算。

&esp;&esp;他看过舆图，中原诸侯国林立，彼此间时有征伐，灭国之战也不罕见。但是，即使在灭国战后，胜利一方也不能随意占领土地。

&esp;&esp;在分封制度下，大小诸侯国的土地本质上属于人王。除非人王实力衰弱到无法号令天下，不然地话，中都城的旨意下达，诸侯必须遵守。哪怕是吞下去的土地，照样要让出来。

&esp;&esp;独特的政治形态，催生出独特的权利架构。

&esp;&esp;最直接的体现，灭国之战发生，战败一方的诸侯血脉多数得以保留。运气好地话，仍可以得到分封，不为国君也是大氏族。除非像陶国一般触怒人王，被天下诸侯共讨，以至于血脉断绝。

&esp;&esp;战胜一方也很少下死手。

&esp;&esp;毕竟利益只是一时，记录在史书中的名声却会传到后世。

&esp;&esp;郅玄认真翻阅过史料，凡是能找到的国战记载，他统统看过一遍。

&esp;&esp;以西原国为例，从初代国君就封到渣爹继承君位，发动的国战大大小小百余场，灭掉的诸侯国两个巴掌都数不过来。

&esp;&esp;可对照史书，这些诸侯国并未彻底消失，有半数让出部分城池得以复国，半数虽然湮灭，国君血脉仍存，在中都城的庇护下发展为一方大氏族，甚至在人王手下为官，生活过得相当滋润。

&esp;&esp;反观西原国，在国战后拿下部分土地，满打满算，能耕种的不过三分之一。对比国战的付出，未必占到多少便宜。

&esp;&esp;个别战争不占理，还被史官大书特书传遍各国。

&esp;&esp;出战的西原侯十分恼怒，又不是他想打，是战败那个先动手！是，的确是他不对，可他已经派人道歉，对方不同意就是要打，他总不能站在原地等挨揍吧？！

&esp;&esp;对方不禁打，一拳就倒地也是他的错？

&esp;&esp;他根本没灭国，也没打算杀人，还把那一大家子全须全尾的送去中都城，算是仁至义尽，凭什么要背负如此骂名！

&esp;&esp;这个憋屈的国君正是郅玄的曾祖父。

&esp;&esp;奈何史官不管这些，过错在你，你还打赢了，别国被灭，一切照实记录，绝不掺杂半点个人情感。

&esp;&esp;当时的西原侯被气得吐血，却是毫无办法。史官实在惹不起，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esp;&esp;祖先的教训提醒了郅玄，要想扩大地盘，千万别在中原找，至少短时间不行。大可以将目光放到北边，有事没事拨拉两下戎狄，他们敢吱声吗？当然不敢！

&esp;&esp;如果有大无畏的勇士，那更好！

&esp;&esp;瞌睡送枕头，更有理由朝北面策马扬鞭。

&esp;&esp;定下这个基调，郅玄愈发觉得和赵颢联姻好处不少。没有这场婚盟，他朝北边伸手还要找个理由，如今完全不用。建城，清扫周边，遇到不听话的狄戎顺便收拾，都是理所应当。

&esp;&esp;不小心收拾得太干净，那也不是他的错。

&esp;&esp;军队太能打，他也没辙。

&esp;&esp;计划很完美，若想迈出第一步，需尽快划定地盘建造城池，完成两人的婚盟。在这之后，拨拉周边的狄戎才名正言顺。

&esp;&esp;出发扫北、建城、举行婚礼，一件件执行下来所费不赀。郅玄要通过商队购粮收麻，衰弱密氏，还要继续封地建设，处处都要钱，手头实在很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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