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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节（第2页）

&esp;&esp;“相爷不在，谁来品评啊？”

&esp;&esp;“颜夫人出题，自是颜夫人阅卷，琅琊颜氏称不上门阀郡望，但数百年诗书传家，出了许多名师大儒，贞观年中书侍郎颜师古编纂的《隋书》……”

&esp;&esp;太平抹了抹眼皮，扭过头，似笑非笑地盯着他。

&esp;&esp;“府监怎的掉起书袋来？唠唠叨叨，没完没了，莫非与我那侄女一样，年纪一大把，想起来开蒙了么？”

&esp;&esp;“殿下……”

&esp;&esp;张易之拱着手软语讨饶。

&esp;&esp;冰肌玉骨的莲花五郎，额头竟狼狈地渗出热汗。

&esp;&esp;他早就发现了，越是在女皇面前，太平越是要削他的面子，背着女皇倒是懒怠搭理他。

&esp;&esp;女人千百样性情，但太平公主实在是太尖锐，太难讨好了。

&esp;&esp;他的美色对她而言只是消耗品，用完就算，并不值得珍惜，无论当初共享过怎样的热情快活，她看他的眼神，永远带刺。

&esp;&esp;“颜夫人点评，谁是赢家？”太平不耐烦，轻蔑地问。

&esp;&esp;张易之指着外头，太平瞟过去。

&esp;&esp;太阳炽热亮烈，白花花的刺眼，强光之下，长棚像个黑黢黢的牢笼，看不清人物眉目。

&esp;&esp;她瞧了好一阵，才发现武崇训也下了场，就站在

&esp;&esp;“咦，我还以为阿娘这辈子都不回长安了。”

&esp;&esp;太平口无遮拦，摇着扇子笑，话出口才意识到失言。

&esp;&esp;阿耶生前拗不过阿娘，硬是拖着病体驾临奉天宫，预备封禅嵩山，无奈路上气息衰弱，不能骑马，最后就死在太初宫贞观殿。这件事是阿娘心中隐痛，多年没人提起，本该淡忘了的，可看到阿娘倏然闭上双眼，她知道并没有。

&esp;&esp;她小心观察阿娘的神色，见她的笑意分明冷了，却还是对张易之道，“夫人瞧过了，定然是好的，那书就叫他们编撰吧。”

&esp;&esp;张易之忙道是。

&esp;&esp;女皇又问，“就是上次那个宋之问？”

&esp;&esp;确认后便有些感慨，“可惜生得晚了，前年吐蕃死了的那个宰相叫……”

&esp;&esp;她一时忘了名目，左右询问。

&esp;&esp;张易之和韦团儿都讷讷摇头，太平也咬着唇不吭声。

&esp;&esp;女皇十分失望，一个两个，要么听不懂，要么不关心，幸而上官与颜夫人已然转回来，一左一右傍在身后。

&esp;&esp;上官便道，“圣人是说太宗年，松赞干布派来长安的使节禄东赞么？”

&esp;&esp;“他儿子！”

&esp;&esp;有人接上词儿，女皇很高兴，“叫什么来着？古古怪怪的。”

&esp;&esp;“论钦陵么？”

&esp;&esp;颜夫人如数家珍。

&esp;&esp;“那实是一员猛将，四十年为吐蕃开疆拓土，从无败迹，咸亨年在大非川歼灭十万唐军，连薛仁贵也不是他的对手；仪凤年在青海再灭十八万唐军，前二年在素罗汗山又大胜，竟提出永据安西四镇之外，还要再割突厥十姓之地，亏得圣人采纳了郭元振的妙计，挑拨他与赞普的关系，激得赞普屠杀他族人。那时他在外领兵，闻讯自杀。由是，国朝不止夺回四镇，还得了他的宗族儿孙率部归降，真真儿叫不战而屈人之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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