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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节（第2页）

&esp;&esp;而当白清嘉跟随着侍应一同绕过喧嚣的跑马场、走到寂静无人的后院小路上时，她便终于在昏黄的路灯下见到了那个已经阔别了整整六个月的人。

&esp;&esp;……徐冰砚。

&esp;&esp;他正在等她，身上穿的仍是一身笔挺的军装，也不知道是不是已经等很久了，呼吸间的白气在冬季的夜晚缓缓升腾又缓缓飘散，看上去既寥落又迷人；他的影子被并不很亮的灯光拖得很长，英俊的侧脸还和她记忆中一样严肃冷峻，后来他抬眼看过来了，大概是因为听到了她们的脚步声，神情原本还有些警觉，可在看见她的时候又分明和缓了下来，眉眼间有种微妙的热切和温情。

&esp;&esp;扑通。

&esp;&esp;扑通。

&esp;&esp;扑通。

&esp;&esp;白清嘉听到自己的心跳得更快了。

&esp;&esp;身边的秀知似乎发出了一声惊呼，后来又捂着嘴在偷笑，她听不清也管不着，眼里只剩下那个站在路灯下被冬夜的寒气紧紧环绕的男人，在自己意识到之前就已经向他奔了过去，像要就那样扑到他怀里一样。

&esp;&esp;他的眼睛很明亮、难得的明亮，就像昼夜相接之际的天空，似乎也已经做好了拥抱她的准备，可在最后那个时刻她还是恢复了清醒，在走进路灯的光晕时渐渐放缓了脚步，淑女一样慢慢走到他面前，在距离他一步远的位置停住了，不平稳的呼吸声在寂静的冬夜里显得尤其清晰。

&esp;&esp;暧昧&esp;快说你爱上我了。

&esp;&esp;“……你回来了？”

&esp;&esp;她仰头看着他，漂亮的眼睛映着路灯的光亮，看上去万分惊喜、又隐约有点小小的抱怨。

&esp;&esp;“什么时候到的？……怎么都不告诉我？”

&esp;&esp;他早料到她会这么问，甚至这两天在火车上都提前预想到了她询问他时的神情，就和现在一样美丽，一样令人满心温柔。

&esp;&esp;“今晚到的，”他诚实地回答她，语气也有些抱歉，“调令来得突然，没来得及写信告诉你。”

&esp;&esp;他是四天前收到的命令，前天上的火车，如果真要写信给她、恐怕等他到了上海那信件还在路上，太慢了。

&esp;&esp;她“哦”了一声点点头，没再追着这件事问，只是还在上下打量他，似乎在确认他是不是受过伤；看了一阵后还不能确信，于是直接问他了：“你还好么？有受伤么？”

&esp;&esp;“没有，”他感觉到了她的担忧，语气因此而变得更加温柔，凝视她的眼神也格外专注，“我一切都好。”

&esp;&esp;她难以判断这话的真假——虽然这男人品行十分端正、一般不会说谎的，可她又总觉得他会隐匿自己的艰辛和伤口，终归不太让人放心。

&esp;&esp;然而真相如何她眼下很难探得明，只知道打眼一瞧没什么大碍，又总觉得他瘦了一些、神情亦有些难掩的疲倦，看起来风尘仆仆。

&esp;&esp;——他是刚到上海么？一回来就来找她了？

&esp;&esp;她偷偷琢磨着，心里是二分游移八分笃定，越琢磨越是悸动欢喜，过一会儿两手又悄悄背到身后去了，上身微微摇晃着，是浑然天成的娇气，磨蹭了一阵又轻轻问他：“那……你是一下火车就来这里了么？”

&esp;&esp;明知故问。

&esp;&esp;他也知道她的小心思，眼神已有些狼狈，半晌之后还是沉默着不说话，也许是想就这样搪塞过去——她怎么能同意？好不容易拿住男人的短处，她是一定要物尽其用的。

&esp;&esp;“说啊，”她用最缠绵的方式逼供，“是不是么。”

&esp;&esp;她该是这世上最会折磨人的猫咪了，让人根本难以招架，男人甚至咳嗽了一声，最后终于坦陈了自己的溃败，声音很低地回答：“……嗯。”

&esp;&esp;只一个字就取悦了她，惹得人笑起来了，好得意好甜蜜。

&esp;&esp;“那你来找我做什么？”她得寸进尺，又想从男人手上拿走更多东西，“是有什么要紧的事要同我说么？”

&esp;&esp;快说呀。

&esp;&esp;快说你很想念我。

&esp;&esp;快说你爱上我了。

&esp;&esp;快说……你已经很想跟我在一起了。

&esp;&esp;女人的眼波是那样美丽，只要再多看一眼就会被突破心防，他的心绪更乱，着实耗费了一些功夫才稳住了那些罔顾理性的冲动念头，又将自己早已准备好的托辞说给她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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